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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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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呐喊》长篇连载

(2009-09-03 14:24:10)
标签:

溺水者

稻草

玩命

文化

分类: 昨日文章

十章

     一个苦苦挣扎的溺水者,终于抓到最后一根稻草

七十五
     从动笔那天开始,我就把自己交给了魔鬼,这个魔鬼不是别人——
     我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把生命的最后一枚铜板全部押在文学的圣坛上,玩命地拼起来。
     回忆我这一生,许多时间都是在梦想与追求中度过的。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查尔斯•萨姆纳说过“成功有三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毅力,毅力,还是毅力!”就像当年一心要读书,却不明白知识能改变命运一样,我只有持之以恒地拼搏下去,才能实现我的冠军梦!当过运动员的人都知道,一个运动员也许没有取得过好成绩,但他绝不缺少毅力。我曾在大学讲座时说:“我也许没有才气,也许缺少灵性,但我敢说,我绝不缺少无坚不摧的毅力!”
    我深信罗曼•罗兰说的话:“前途属于那些一旦决定之后,就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是的,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正是我的个性。
    从动笔那天开始,我就不是以文人的斯文来进行创作,而是像运动员训练一样拼命。多年以后,我和先生谈起当年的情景,他说:“你的那股劲头不是让人佩服,而是让人感到可怕!别人都管你叫拼命三郎……我相信一个人要有你那股劲头,没有不成功的!”
    是的,我不是拼一天两天,而是一拼就是二十年!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
    我在小桌前贴上自己的座右铭:“不要叹息昨天,昨天已经属于历史,而是要紧紧地把握今天,今天才属于现实。”
    我就像着了魔似的,脑袋里除了小说什么都没有。白天坐在办公室里摆弄数字,但心思根本没放在工作上,上班、走路、骑车、开会……连做梦都在构思小说,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一天上街,我骑着自行车又在琢磨小说,骑着骑着,忽然骑到路边一个男人的两腿中间了。那人夹着自行车前轱辘回头问我:“你这是往哪骑呀?”我这才猛然惊醒,急忙向人家道歉。
由于心不在焉,我家所有的锅碗瓢盆没有不掉漆的。我一天打过两只暖壶,两天拧折过两把拖布杆,常把暖瓶盖扔进水壶里……
     贺玉开玩笑说:“以后别叫你雅文了,干脆叫你毛愣三光吧!”
    最可笑的是,我把家里新安装的胶合板门撞出一个大坑,竟然大呼小叫地问全家人:“哎,你们谁把门撞坏了?”孩子都说不是他们撞的。后来发现我自己的右膝盖青了好大一块,我竟然丝毫没有感觉。
    最狼狈的一次,我居然跟着一个男同胞闯进了男厕所……后来再上厕所,我总是一再提醒自己,千万别走错了,太丢人了!
    而且,我的性格也开始变了。我本来天性豪放,爱运动,爱唱歌,但从动笔创作以后,我变得喜欢沉思与内敛了。
    但我发现,白天想得好好的,晚间一坐到折叠小桌前脑袋里却空空如也,什么词都没有了,坐在那苦思冥想,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憋得脑袋生疼,唯一的收获就是墙角一堆揉皱的稿纸。折叠小桌是贺玉在一个高低柜上安的,不用时可以折起来,很是方便。
    我问自己:“你能行吗你?你念那么点书能写小说吗?你到底是不是写小说的料?”
    “行,你一定能行!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千百遍地问自己,又千百遍地回答自己,每天都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着,苦苦地折磨自己,天天熬到凌晨一两点钟。
    每天晚上,我脑海里都会出现两个小人儿,一个是犹豫不决而缺少信心,另一个却是坚定不移而充满自信。一个小人儿总会找出许多例子对另一个小人儿说:“你看奥斯特洛夫斯基只读了三年书,杰克•伦敦只是一名水手,高尔基只读了小学二年级,马克•吐温十三岁进了印刷厂,大仲马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
    我每次都用这些世界级的作家,来打败那个不争气的小人儿。不要小瞧了这种内心的斗争,它是战胜自我的关键。如果一开始我就自己把自己打败了,那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文化功底太浅,语言匮乏,知识积累和语言积累都远远不够,必须发愤地读书,否则不可能写出东西。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于是,我开始发愤地读书,利用一切时间,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儿用。白天上班,就把小说藏在办公桌里偷偷地看,下班回家,一边摇风轮做饭,一边囫囵吞枣地啃着《红楼梦》;一边切菜,一边背诵墙上挂的古诗词。切土豆丝,不小心把手指切了,鲜血把菜板都染红了。把卧室和厨房的墙上,全都挂上古诗词,几天换一茬。读小说读到好的段落,就把它抄下来。今天再翻开那些摘抄笔记,仍然觉得那些语言很美,很有感染力。
    “她好像是生活在一幅死亡的幕后面。这沉寂的死亡,缠住罗耆波的生命,似乎每天都在使他的生命萎缩下去……我坐在她那不可侵犯的魔术圈外,以一种不满足的如饥似渴的心情,企图穿透这薄薄的而深不可测的奥秘,恰如天上的星星一夜一夜地消磨时光,想以永不闪动的低垂目光看透黑夜的奥秘,而终不可得。”(摘抄泰戈尔的小说《摩诃摩耶》)
    这种摘抄对我早期的创作大有启发。它使我感受到小说语言的独特魅力,使我渐渐找到一种文学创作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它就像运动员进入竞技状态一样,创作也需要进入一种状态,直到今天仍然如此。而且,我发现过去摘抄的那些名言警句,爱唱的那些歌曲,对我创作都大有益处。
     有一次,丁继松老师问我:“雅文,我很奇怪,你没读多少书,哪来那么多词汇?”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好多歌啊!我一写东西,那些歌词就从脑海里蹦出来了。”
    当时,社会上流行的歌曲我都会唱,像《刘三姐》、《洪湖赤卫队》、《五朵金花》、《冰山上的来客》、《长征组歌》等许多电影插曲,尤其青少年时代学的那些外国歌曲,对我的影响太深了,几十年都是唱着这些歌走过来的。歌词虽然不是小说语言,但好多歌词写得很美,很有诗意。
    我一动笔,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那些歌词,描写黄昏,就会想起《山楂树》:“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描写月光,脑海里就会闪出《衷心赞美》:“皎洁的月亮高挂天上,把大地照得明亮。四周一片银光……”写到春天,就会想起那首朝鲜歌曲:“阳光照耀山野村庄,坡前梨树呀,吐露芬芳……”写到忧伤,就会想起那首记不得名字的歌曲:“灰色的早晨,我又听到远处传来凄凉的啼叫声,是仙鹤在向我倾诉别离情……”写到怀念,自然想到那首伴随我一生的前苏联歌曲《在遥远的地方》:“……在亲爱的故乡,在草原的小丘旁,你是每日每夜里,永远不断的盼望,盼望远方的友人,寄来珍贵信息……”
    啊,这些美妙的歌曲,不仅给我带来美的享受,陶冶了我的情操,而且给我早期创作提供了丰富的语言,使我感受到一种诗情画意般的美感。
    在阅读中,我把国内外几十篇优秀中、短篇小说摆到面前,看人家如何开篇,如何结构,如何设置悬念,如何把一个完整的故事切开来加以叙述,这种对比性的阅读,对我小说的结构大有益处。
    与驾驭语言相比,我在编织故事方面要容易一些。这可能与我从小就爱幻想、爱瞎编故事有关。小时候,我最爱编的故事就是罗锅二姐的病好了,又能直溜溜地站着了,又拽着我满山遍野地疯跑了,那个货郎子骑着大红马来娶二姐了……而且,我常常被自己瞎编的故事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到今天仍然如此。有人说,这种爱幻想、爱动感情的个性,正是作家的特质。我也不知是不是作家的特质,我只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时时撞击着我,呼唤着我,好像我的每个细胞都被创作的欲望激活了。我的生命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激情与活力!
    于是,在城郊结合部那片低矮的因经常停电而漆黑的平民区里,每天晚间都能看到我家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我和孩子人守一支蜡烛。三支烛光照亮了我们的小屋,也照亮了各自的前程。贺玉除了帮我阅读小说,就为我们娘儿仨端茶送水,给我们每人沏上一杯奶粉……
    深夜了,孩子都睡了。贺玉来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唤我:“太晚了,睡吧。”而我则抬起头来茫然地瞅瞅他,又继续盯着眼前的稿纸……
七十六
    1980年秋,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我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春天……
     佳木斯市文联秘书长阎世利先生来工厂找我,问我:“雅文,你愿不愿意去文联当编辑?如果愿意,我马上可以调你。”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
    “我愿意!”
    阎秘书长走后,我立刻去找厂长蔡成巨……
    蔡厂长却问我:“雅文,你来电子仪器厂三年,厂领导对你怎么样?”
    “对我挺好。”我调到电子仪器厂三年,长了两级工资,入了党,又让我担任财会负责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调走?我告诉你,厂领导下一步对你还有安排。行了,回去好好安心工作吧!”
    我说:“蔡厂长,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不放我,就像你当年一样,我也会后悔一辈子……”
    蔡厂长年轻时长得很帅,考上了长春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但家里坚决反对,他只好遗憾地放弃了。
    听我这么一说,蔡厂长长叹一声:“唉,你这么一说,我只好忍痛放行了,不然你会恨我一辈子的。可是,由谁来接你的工作……”
    1980年10月,我调到了佳木斯市文联编辑部,当编辑兼文联会计。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充实的一段时光,远比十五岁那年进体工队还要兴奋。
    清晨,我骑着自行车,哼着歌,乐颠颠地走进编辑部,看稿,编稿,晚上回到家里,坐在小桌前潜下心来写我的小说。我参加文联组织的全市业余作者在马库力举行的创作班,大家在一起研究小说、诗歌……
    我常常问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的,对某种理想生活渴望得太久了,一旦到来,反倒不敢相信它是真的了。我觉得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青春,它远比蒙昧无知的第一次青春更充实、更成熟、也更充满了希望。
    春天来了,下班回家看到铁路旁,一簇簇紫丁香开在晚霞之中,我就跳下自行车,跑过去折几枝带回家去,插到瓶子里放到我的小桌前,一晚间都闻着丁香花儿香。我的心就像这盛开的丁香花一样,充满了淡淡的苦涩及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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