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驶进黑土地,我就急不可待地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听到车厢里爽朗而粗犷的笑声,听到我们那疙瘩亲切而带有土腥味的大嗓门,看着车窗外那山、那水、那稻田里黝黑的陌生老汉,感到格外亲切。
这些年一直在外面闯荡,似乎与故乡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阅历的增加,我对故乡的感情却越来越深,对故乡越来越充满了孩子眷恋母亲般的深情。
我就像一个浪迹天涯的孩子,豪情万丈地满世界闯荡,在外面跑疯跑累了,摔倒了,渴望回到母亲怀抱里歇一歇,渴望母亲温暖的大手抚平我心身的创伤,拂去我眼角的眼水;有了成绩,渴望回到母亲身边,渴望跟她耍耍娇,显显大包,听她夸奖几句……
这就是我,一个孩子眷恋母亲般的、深深眷恋着故乡的游子!
故乡,我回来了!
噢,我发现故乡变了,有一种找不到家的感觉,心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噢,这是哪啊?真漂亮!
是的,母亲漂亮了。
少了土气,多了几分洋气;没了坑洼不平,多了宽敞与平坦;少了破烂不堪,多了几分大都市的雍容华贵。
华灯初放,迎着凉爽的江风,踏着长长的木制长廊,漫步在松花江畔,望着远方迷蒙的灯光,耳边传来悠扬的歌声,心中不由得涌起无限的怀恋,怀恋起青年时代的美好时光,一个晒得黝黑的野丫头,天天中午跑到江里游个来回……
清晨,迎着初夏的晨光,来到林木葱郁的杏林公园,见到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笑脸,停下来,跟那些叫不上名字却又相识的乡亲,寒暄几句,聊几句家常,备感亲切,心中又升起团团往事,这里曾是我清晨跳迪斯科的地方。如今,那些迪友们还跳吗?他们可否健康?
不变的是乡亲们像火一般的热情。
这次回家,故乡的热情和真诚,使我一次次地湿了眼睛。
一下火车,刚出站台,发现好几位认识和不认识的领导站在剪票口,不知他们来接谁,上前打声招呼。一双双手立刻热情地伸过来:“我们是来接你啊!”
啊?接我?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一连几天,故乡就像一团火似的包围着我。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排着队的宴请;市委宣传部、市文联天天派人陪着;所到之处,签字、赠条幅,一片欢迎声;到佳木斯大学讲座与签售,受到学校领导和学生们的热烈欢迎及贵宾般的招待;到新华书店搞签售,从文化局领导到书店经理,处处给予关照;签售《生命的呐喊》那天上午,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顶着烈日去排队购书,场面十分火爆。令人欣慰呀!父老乡亲们还记得我,还记得这个走了多年的游子。
在此,我向给予我莫大支持的父老乡亲们,向故乡的领导,向给予我帮助的朋友们,真诚地道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对我的厚爱!
我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但请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取得多大成绩,我生命之根都深深地扎在故乡的泥土里。因为这里曾留下我四十多年的生命足迹,留下我呀呀学步的蹒跚身影……因为这里,有我敬爱的恩师,有我无话不谈的知己,有给予我莫大帮助的领导和朋友……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生命的精华是从这里开始的。
父老乡亲们,请等着,等我再出好书,一定回来奉献给你!
200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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