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工人叔叔给我照的第一张照片
童年有感
每次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像模像样地坐在钢琴前,晃动着小脑袋,两只小手像蝴蝶般地在琴键上飞舞,弹出优美的贝多芬、巴赫、柴可夫斯基时,我心里总是感慨万端,眼里不由自主地闪着泪花……
我一生酷爱音乐,小时候,一听到那山涧流水般的琴声,就像磁铁碰到铁器一样,总是迈不动步。每次上音乐课,我都抢着去抬风琴,偷偷摸一下琴键觉得心里可满足了。我一直幻想着能有一架脚踏风琴,好能一边唱歌一边弹琴。这种情结伴随了我一生,但始终没能如愿。年轻时买不起,等到买得起时,人已经老了。
最令我感到汗颜的是小孙女操着流利的英语,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我觉得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会外语。每次迈出国门,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有嘴不会“讲话”,有腿不会“走路”,有眼不会“看路”。在国外,我兜里总是揣着一把中英、中法、中俄文对照的字条,每到一地,都要照葫芦画瓢把住处地址记下来,免得把自己弄丢喽。
目前,小孙女正在美国学习。我跟她经常通E-mail,除了谈学习,还谈人生,谈情商,小家伙看了好多书,谈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而且,她还跟我探讨我即将出版的书名,说哪个书名会有卖点?
可她才十二岁!
十二岁,多么让人羡慕的人生起点啊?
而我十二岁呢?
当时住在小兴安山区,每天顶风冒雪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手脚冻得直淌黄水。我就读的学校只是一间东倒西歪的破草房。学校只有一位老师,一个教室,一个班级,三个学年。可连这样的权利还是我向父亲哭着喊着、宁肯被狼吃了才争取来的。
没法子,人是无法选择时代的。
感慨之余,又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母亲……
母亲出生在有钱人家,读过私塾,精明能干。可她六七岁就开始裹脚。每天晚间,姥姥就用白布条把她双脚缠得死死的,疼得她整夜整夜地哭,疼得实在受不了,就把白布条偷偷地松开来,后来长成一双不大不小的脚。二十几岁,嫁给了从未见过面的农民父亲,在操劳中度过一生……
三代人,三个年代,三个不同的童年。
我对孙女说,你赶上好时代了,又出生在一个环境不错的家庭,要好好珍惜,争取将来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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