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cbting
将最后一件东西放进背包,拉上拉链,仿佛拉上了离去的帷幕。没有眼泪。那张小小的单人床,被我剁去了四脚,安静地躺在地上。床上空空,床下空空。我双手满满,心却空空。
窗台上的仙人掌,依旧挺着它那身小小的刺,倔强地看着我。它将会被我遗弃在这个城市,在这个角落,我想我会怀念它。
窗外,秋雨绵绵。那棵陪伴我走过四季的梧桐,在雨中凝望。雨丝如线,顺着叶尖滑落,仿佛是它哭泣的泪水。它知道,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门铃声,刺耳,接连不断。开门,一个毛头小伙子闪着焦急的目光站在门外。一口东北话:大姐,你叫的快递是吧?我递给他一个信封和填好的快递单。
他摸了摸信封:大姐,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我苦笑着把钱交给他。他疑惑地看了看我,转身离去。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空信封的意义。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催促着。我从小手指上取下那串钥匙,轻轻地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背起我的帆布包,撑起雨伞抖去零上5度的潮湿阴冷,我踏上了离别的行程。
步行在静默的柏油路上,有冷风拂过我的脸,然后顺着脸颊掠过耳骨,呼呼作响。我开始讨厌这个城市的秋天,它有太多的风,凛冽刺骨。它有太多的人,伤情离开。
车站,嘈杂着拥挤着站在我面前。在它庞大的身躯下,南来北往的人如蚂蚁般渺小地爬行。身后那些浅浅的足迹,早已被他人践踏得支离破碎,无影无踪。就像那些记忆里的繁华,或径自笑着闪开,或被新的情感掩埋。多年以后在藤下老去的,不是时光,不是过往,而是自己薄薄的心墙。
候车大厅,容纳了我潮湿的身体,也容纳了我的离愁别绪。习惯性地带上耳机,设置成循环播放,然后找个角落,将脸埋进竖起的衣领。闭上眼不愿去回忆那间小屋,以及与小屋有关的事。
生活就像四季,有春暖花开,也有秋扫败叶。谁也逃不过季节的变迁,谁也阻止不了生命的轮回。每个人似乎都在被迫不停地赶路,身前身后的颠簸,老去了容颜,老去了心。生命的可贵,就在于它只有一次,或悲或喜,或幸福或寂寞。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不会有回头路。
站台,笔直而狭长。交错的铁轨无声地倾诉着他内心的哀怨,延伸至无尽头的天边。这里散落着无数行者的脚印、恋人的眼泪、重逢的喜悦和诀别的惆怅。我知道,我将把我似是而非的爱情,重重地抛给这个地方,任他人去踩踏,去替代。
列车笛声鸣响,拨开黑夜闯进站台,我丢掉这个城市的雨钻进它的心脏。车窗外仍旧等待的人,与孤独站成一道风景,萧瑟而明亮。漆黑深邃的夜空,被离别划破身体,那种叫忧伤的东西,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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