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艺术的私密空间

         ——在汽车影院座谈会上的发言

    昨天下午和一位朋友到航海路体育场观看建业队和辽宁队的中超比赛，0﹕1的结局，使我们都非常郁闷，赛后部分情绪激动的球迷还和警察发生了冲突。晚上8点多，我们应邀来到河南汽车公园汽车影院体验坐汽车里看电影的感觉，期间看了一部《二者必具其一》的法国片子。大意是讲一位年轻姑娘从自己母亲的遗嘱中，发现母亲生前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而这两个男人中必然有一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于是，姑娘便开始了苦苦寻找亲生父亲的路程。在与这两位中年男人的接触中，发生了一连串有趣的故事……电影没看完，我们被邀请到一间会议室召开了一个关于汽车影院的座谈会，参加会议的有一些相关方面的专家、实业界人士、独立电影导演及省会几家媒体的记者。期间受主办方的邀请，我在会上做了个简短的发言，从电影文化史的角度就汽车影院这种新的电影运动形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因为是即兴发言，又没有记录，我只能靠回忆把自己的发言并略加补充写在下面：

    首先，关于为汽车影院正名的问题。孔老夫子曾说过：“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生活中，确实有不少人把“汽车电影院”叫做“汽车电影”，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误区。从好赖坞类型电影的角度来看，人们习惯于把反映某种题材、内容和风格的电影，称之为“某某电影”或“某某影片”，如爱情片、科幻片、警匪片、动作片、探险片、励志片、战争片、伦理片、剧情片等等。按这种逻辑来推论，“汽车电影”就很容易被理解为以汽车为题材的电影，其中最典型的有以下几类：一是飙车电影，如法国的《车神》、《疯狂的士》，美国的《极速飞车》、《速度与激情》等；二是以汽车人的生活为题材的电影，如美国的《出租车司机》等；三是以汽车犯罪为题材的电影，如美国的《生死时速》等；四是以汽车或相关车辆为背景的电影，如美国的《欲望号街车》等。汽车影院不是以汽车为题材的电影，或者说，汽车影院不是一种电影类型，而是一种全新的观影方式，是人们坐在汽车里看电影，而不是看关于汽车的电影。

    其次，关于公共艺术的私密性问题。众所周知，电影是一种公共艺术和大众艺术，众多人集聚到一起，随着电影情节的发展，人们的集体无意识会不时被激发出来，所以集体性心理宣泄成了传统电影的重要特点。但是，在一个日趋开放和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的社会里，人们的私密空间也越来越少，除了自己的家以外，人们很难找到一方属于自我体验的领地，譬如我们在公园里、马路边、大学校园里等等，都会看到情侣们无所顾及的亲热场面，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在传统影院里，连排的座位，使人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想在观影的过程中交流及表达自己的应激反映，如呼喊、哀叹、口评等都会影响到他人的观影情绪而被加以制止，而汽车影院的观众由于是在自己的车里观看，以上行为均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因为它不会对别人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因此，我认为汽车影院的最大特点就是把一种公共艺术的大众行为与现代人对私密性空间的渴望做了最好的嫁接。

    第三，关于旷野之家或移动之家的问题。中国是一个家庭观念极强的社会，自电影在中国诞生以后，人们就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把家庭和电影融为一体的途径。传统的做法是在影院里设置一些包厢，但多少年来屡试不爽，大概包厢的狭小空间完全不能给人以家的感觉。后来，人们逐渐搞起了家庭影院之类的东西，但限于中国人住房面积、家庭成员的意见分歧及复杂的操作程序等种种原因，很多人还未能实现这一目标，其实就是建立起家庭影院的一些年轻人，由于种种原因如家庭干扰因素、音效因素、片源因素等等，其利用率也不高，有不少事实上形同虚设。汽车影院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些问题。它把车当家，不愿意看电影的家庭成员可以留在真正的家里，而愿意看电影的家庭成员可以一块驱车到汽车影院里去，坐在自家车里观看影片，汽车影院自然就成了家庭娱乐休闲的理想之地。汽车影院里自家车，就真正成了旷野之家或移动之家。

    第四，关于选择自由的问题。在传统影院里看电影，观众处于一种被动接受的境地，对音响配置及大小、电影内容均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在汽车影院里，你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有很多选择的自由：一是电影内容的选择，成熟的汽车影院都会有多个屏幕，同时放映不同的电影，当你买票进入影院时，工作人员会给你提供多种影片单目供你选择；二是车位的选择，其实就是观赏角度的选择，只要你来的早，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你习惯的角度观赏；三是音响配置及大小的选择，可根据你的习惯随时调整；四是坐椅高低的选择，你可以在自己汽车的坐位上选择坐着、半躺着、全躺着等不同的身体姿势进行观赏，一切依你的爱好而行。以上特点充分说明，在汽车影院里，你的自由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自由选择就是选择自由，所以，这种能给你提供自由选择的电影院是一种很人性化的观影场所。

    第五，关于回归自然的问题。汽车影院是一种露天电影新发展，只不过传统的露天电影是人们立或者坐在露天广场上看电影，而汽车电影院则把人的身体从地上移到了车里，这种弄法的最大意义是音效不受自然条件变化的影响，所以观赏效果较之传统露天电影院要好的多；同时还附加了选择的自由性这一最具吸引力的价值。可以说，满天繁星下，细雨朦胧中，月光皎洁夜，雪花飘落时，你都不会受到过多的妨碍。如此说来，你在看电影的时候，完全会体验到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如果影院的环境能再加以生态性美化，流韵喷泉，鸟语花香，其回归自然的感觉就会愈加充分，其对观众内心的陶染也就会愈加明显。

    第六，关于美食及文化互链的问题。现代大都市的生活常使人身心俱疲，野外郊游随即成为时尚。我们经常看到，人们在一些郊边地带，通宵达旦的吃风味，谈生活，发牢骚，叙友情，乐此不疲，其实这是一种普通百姓放松自我，减压生活的通道。所以，有些人可能对电影本身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对他们可能对美食津津有味，如果以汽车影院为主项打造一条影食互动的产业链，无论对商家或是去看电影的影迷或车迷来说，都将是一件幸事。当然，如果能在汽车影院周围设置一些影视文化项目，它可能会真的成为影迷的乐园了。

    总之，我相信，假以时日，汽车影院将受到更多人的青睐，它将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娱乐体验。

    [当然，汽车影院也有一些弊端，由于在会上没说，这里也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