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娜采访刘翔。

哥本哈根海滨的美人鱼塑像。蔡天新摄

 乘船来看美人鱼的各国游客。蔡天新摄

    万众瞩目的大阪世界田径锦标赛昨日终于落下帷幕，对国人来说最大的亮点无疑是，刘翔在亿万电视观众的期盼中，从最边缘的第9道脱颖而出，赢得了110米高栏的世界冠军，完成了被媒体称之为“大满冠”的壮举。撞线以后喘息未定，CCTV（许多中国媒体记者云集日本，央视似乎有垄断之嫌）女主持人冬日娜独家采访了刘翔，我对其中一个问题颇感兴趣也颇为欣赏，可惜意犹未尽。

    冬日娜问：“刘翔，你今天跑的是第9跑道，胸前的号码441三个数字加起来也是9，是否意味着9是你的幸运数字？”

    刘翔的回答我已记不清，不外乎是或不是或摸棱两可，但我当时的确盼望冬日娜接着问一个数字的问题，或者说是考刘翔这么一道数学题，“刘翔，441这个数是个平方数，你知道它是哪个数的平方吗？”

    答案应是21，那恰好是刘翔获得雅典奥运会110米高栏冠军的年龄。 

    我不敢说刘翔一定能回答出来，或者一定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对一般的中学生或大学生来说并不难，但刘翔从小在体校训练，后来又到国家集训队，虽他获得奥运冠军后被免试录取为华东师范大学体育系的研究生，但并没有受过系统的基础教育，包括算术或数学训练，加上那会又刚跑完比赛，紧张兴奋的心情下回答不出来全国人民一定会谅解的。

    假如冬日娜真的提出这道考题，那么全国的电视观众一定会惊讶，继而幽然一笑。我们可以想象刘翔思考答案时脸上的丰富表情，那一定十分有趣且令人难忘。不仅如此，我相信第二天全国的纸质媒体将会聚焦这个问题做文章，人们会长久地记住冬日娜这位聪明的姑娘。可是，我们的记者（包括CCTV记者）在幽默感方面向来有所缺乏，无法指望她能例外。

    如果说上面的问题算术题有点苛求，那么下面这道题目则比较实在了。

    那是上届CCTV青年歌手大奖赛决赛期间发生的一件事，也是万众瞩目的电视节目，相信许多博友都看过并有印象。当一位流行歌手（记得他演唱的是依据诗人海子的诗谱写的歌曲）回答综合知识考题时，他遇到这么一个题目。在播放了一段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风光录象之后，主持人董卿问海边的那件雕塑作品叫什么名字？

    这位选手脱口回答说是《美人鱼》。答案是正确的。可是，担任评委的余秋雨教授却不认同，他在讲解一番童话作家安徒生之后纠正道，正确答案是《海的女儿》，结果这位歌手被扣了0.25分。那天我恰好看到这段节目，只能替这位选手干着急，他不仅没有为自己辩解，还连声向余教授表示感谢。

    我能理解余教授的回答，因为他是50年代接受的中学和大学教育，那会儿是左倾时期，新华字典里根本没有“美人”两个字，语文课本里当然也不会出现“美人鱼”了，安徒生的译者译成“海的女儿”显然是迫不得已。这是我看电视直播时想到了，后来查了有关资料，果然如此。

   那座雕像的名字和安徒生童话在丹麦语里的原文是Den Lille Havfrue，译成英语为the Little Mermaid，即“小美人鱼”，其中 Havfrue（Mermaid）一词专指童话里所讲的人身鱼尾的动物。那也是1980年代以来多数安徒生童话书或教材课文里使用的译名，那位歌手从课本里学到的显然是“美人鱼”。

    我至今为那位歌手感到惋惜，想借此表达一下（那会我还没有开博），他不仅被余教授白白扣掉分数，且浪费了余教授赋予他的扬名的绝好机会（既然参加大奖赛，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自然是选手的意愿）。如果当时这位歌手在亿万电视观众面前向余教授郑重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他一定会“一问成名”。与此同时，我相信那些正准备打分的评委也会对他刮目向看。

    真正遗憾的是，多数国人缺乏个性，他们在面对话筒时讲的话比较相似，无论是提问者还是被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