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赫尔辛基。蔡天新摄,下同。

芬兰最大的百货公司.
地处高纬度的芬兰冬季漫长而寒冷,夏季短暂(某些地区有很长的白夜)。因此,虽然史前就有原始居民,今日芬兰人的祖先来此定居已经相当晚了。他们大多来自芬兰湾以南的地区,其中以爱沙尼亚人居多,这也是这两个国家的语言比较接近的主要原因,它们同属乌拉尔语系之芬兰-乌戈尔语族之波罗的-芬兰语支。从十一世纪起,西边的瑞典人才越过波的尼亚湾来到芬兰南部的沿海一带定居,同时带来的还有宗教(基督教路德宗)和语言(瑞典语至今仍是芬兰的官方语言之一)。这个现象不久便被东边信奉东正教(与路德宗的差别在基督教内部最为显著)的俄罗斯人注意到了,从此他们开始了与瑞典人争夺在芬兰统治地位和宗教信仰的斗争,这场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中叶。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站在纳粹德国一方的芬兰(这与他们信奉的宗教有关)和苏联签署了一项协议,通过割让一小部分土地保持了国家的独立。此后半个世纪的实践证明,这是一种非常明智的选择,正是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芬兰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发挥市场经济的威力,逐步形成了一个以信息产业为主体的经济体系。芬兰人尤以诺基亚(Nokia)引为骄傲,它不仅是全球最大的移动电话供应商,而且在最新的世界五百强企业排行榜上名列第九。今天的芬兰和亚洲的新加坡一样,已成为从殖民地国家转变为经济发达国家的典范,它是欧洲乃至世界上最富庶的国家之一,比较那些表面自治实则从属于俄罗斯的波罗的海邻国,自然条件并不优越的芬兰无疑是幸运的。

标枪王国街头公园一景

赫尔辛基的路德教堂
在文学领域,虽然早在中世纪芬兰就流传着一部史诗《卡勒瓦拉》,1939年,小说家西伦佩又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却没有在世界上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正如几枚冬奥会金牌和“标枪王国”的美誉并不能使芬兰成为体育大国。在现当代诗坛,美俄英女诗人独霸半边天的情况下,芬兰女诗人索德格朗可谓仅有的几个异数之一,并在中国拥有为数可观的读者。可惜的是,索德格朗是用瑞典语写作,并在31岁那年就死于肺结核。真正让芬兰人扬眉吐气的是作曲家西贝柳斯,他不仅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出色的交响乐作曲家,同时也以两首音诗《图奥内拉的天鹅》和《芬兰颂》为全世界爱乐者所称颂。1907年,西贝柳斯与到访赫尔辛基的德国作曲家马勒的对话揭示了两种不同的音乐形式的本质差异。西贝柳斯说,他喜欢“交响乐的严肃性以及使所有动机之间都带有内在联系的那种深刻的逻辑性”,而马勒则回答,“不,对我来说,交响乐必须像这个世界那样包罗万象。”
西贝柳斯活到了97岁高龄,可是他生命的最后三十多年却放弃了音乐和旅行,与家人隐居在赫尔辛基郊外的一个湖边,以至于今日的赫尔辛基没有一处他的故居或博物馆。我可以想象,那湖边的小木屋里必定有几排架状的平石,下面是炉膛。以木柴燃烧石块,再泼水产生蒸汽,那便是闻名于世的芬兰热气浴,或桑拿浴(Sauna,与Nokia同属当今最为流行的芬兰-乌戈尔语词汇),几乎为每个企业和家庭所拥有,仅有的几处公共浴室则轮流对男女顾客开放。沐浴者在蒸汽弥漫的小屋里,用树条或桨状的木棒拍打自己,直到皮肤变红刺痛;然后他们跳进湖中,或在雪地里打滚。这种体温急剧变化的运动被认为对血液循环功能有裨益而得到提倡,并成为芬兰的民族传统。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国粹原本出自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一段关于浴室的描写,也就是说,它是舶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