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爱伦坡有种神秘关联？

 

张放

 

 

80年代上大学时，一次全校诗朗诵大会上，我将正在学习的爱伦坡的诗《安娜贝尔·丽》翻译成中文，然后很不容易地找到贝多芬的《第六田园交响曲》作为背景音乐，用中英文朗诵了这首著名的诗。最令我意外也深感震撼的是，台下当评委的美国外教听后已是泪流满面。在他一个人的执意坚持下，我得到了那次大赛一等奖。从此，我自认为与这位爱德加·爱伦坡的美国诗人，产生了某种近乎神秘的关联。我的生活中，从此也多了一项后来一直没有放弃的内容：将我最喜爱的诗歌加上背景音乐，进行非专业性质的录制，并开始自己尝试着写诗和配乐录制。

 

这件事情，对于当时我这个年轻大学生来说，已经算很大的事情了。我也因此真地有意识地阅读了大量美国诗人以及小说家们的作品来。而爱伦坡这个名字却也一直是我最关注的，似乎他的魂灵，一直没有远离过我。

 

 神秘的爱伦坡

 

其实，说爱伦坡是个诗人并不准确，他更因为写恐怖小说而著名。但我却执意要把他首先当作一个诗人来看待，直到今天我也仍然视他为我心中最伟大的诗人，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的诗，与他同时代的其他人不同，他在诗中抒发的主题，永远不仅仅属于美国本土。他的诗，也永远给人一种使痴迷的怪怪的感觉。他一直关注着“漠视”、“沉默”、“消亡”，总之，他所关注的是那种非物理存在状态的东西。我把他与爱米莉·狄金森（我将另写博文介绍）等人的作品，当作人生中最值得品味，而且永远最有震撼力量的稀罕之物，珍藏在内心深处。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们那些美丽动人的诗句，在月光下细细品读，并把玩着，尽管直到今天可能也不一定真正懂得其涵义。

 

 

（以《安娜贝尔·丽》为主打诗的诗集）

 

几周前，我与这位最伟大的诗人，居然又有了一次非常神秘的邂逅：我深夜里写博，忽然顺手将一张早年就买到的James Last乐队的音乐唱片，放到了CD音响里，就再也没有理会，任它播放下去。其实，这张唱片我从来没有听到完的时候。突然，夜深至后半夜2点左右，人已经静到似乎没有声音时，猛然听到有人朗诵起他的这首充满神秘色彩的经典之作：《安娜贝尔·丽》。我的心一紧，然后一阵悸动。我隐约感到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起身，到CD音响前，仔细一听，一看，忽然发现，原来竟然是James Last乐队配乐，有个肯定不是美国人的人，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将这首诗朗诵了一遍。我的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了那个我曾朗诵过爱伦坡的诗的舞台上，也似乎看到那个叫Swords的老外还眼含泪水的样子。只是James Last乐队用一种现代音乐作为背景，而非“贝六”（第六交响曲），得出的感受还真的与我早年感觉完全不一样哩。但那种神秘感还依然在，没有丢失？那种最令人不解的爱伦坡式的爱情表述，仍然在发挥着一种震撼心灵的作用？而我仍然感到爱伦坡的魂灵在我的周围，我也仍然有种感觉，认定与爱伦坡有种非常神秘的关联？

 

 

Annabel Lee

安娜贝尔·丽

（美）爱伦坡

      张放译

(请听：James Last乐队与《安娜贝尔·丽》) 

（为《安娜贝尔·丽》配的画）

 

It was many and many a year ago,

很久很久以前，

  In a kingdom by the sea,

  在海边的一个王国里，

That a maiden there lived whom you may know

住着一位少女

  By the name of Annabel Lee;

名叫安娜贝尔·丽；

And this maiden she lived with no other thought

这少女满心想着一件事

  Than to love and be loved by me.

  就是全身心地爱着我，也希望我对她付出真情实意。

 

She was a child and I was a child

她还是个孩童，我，也是个孩童

  In this kindom by the sea,

  我们就居住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But we loved with a love that was more than love---

我们彼此相爱，但我们的爱呀，早已升华---

  I and my Annabel Lee---

  我和我的安娜贝尔·丽---

With a love that the winged seraphs of Heaven

我和她的这份爱情，连七翼天使

  Coveted her and me.

  都在惦记，觊觎想把它获去。

 

And this was the reason that, long ago,

正因为如此，就在很久以前，

  In this kingdom by the sea.

  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A wind blew out of a cloud by night

一阵大风从暗夜的云朵里

  Chilling my Annabel Lee;

  将我的安娜贝尔·丽猛然吹袭；

So that her highborn kinsmen came

结果，她出身高贵的家人们来临

  And bore her away from me,

  把她从我的身边掠走，

To shut her up in a sepulcher

将她置入坟冢

  In this kingdom by the sea.

  掩埋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安娜贝尔·丽）

 

The angels, not half so happy in Heaven,

天上的天使们欢腾快乐，

  Went envying her and me:---

  他们是对我们的爱情产生妒忌：---

Yes! That was the reason (as all men know,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如人所共知，

In this kingdom by the sea)

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That the wind came out of the cloud, chilling

那阵风从夜晚的云朵里猛吹过来，吹袭了

  And killing my Annabel Lee.

 

  也害了我的安娜贝尔·丽。

But our love it was stronger by far than the love

但我们的爱，与年长我们的相比

  Of those who were older than we---

  来得更热烈---

  Of many far wiser than we---

  与更聪明的人的相比，来得更美丽

And neither the angels in Heaven above

纵然天上的天使

  Nor the demons down under the sea,

  抑或海底的恶魔，

Can ever dissever my soul from the soul

都不能将我们俩的灵魂分离

  Of the beautiful Annabel Lee;---

  我与我美丽的安娜贝尔·丽；---

 

（想象中的安娜贝尔·丽所在的大海边）

 

For the moon never beams without bringing me dreams

因为，每天夜里，月亮都会照亮我的梦

  Of the beautiful Annabel Lee;

  照亮梦中美丽的安娜贝尔·丽

And the stars never rise but I see the bright eyes

星光们也永不失约，一直陪伴着我，让我看到她明亮的眼睛

  Of the beautiful Annabel Lee;

  我美丽的安娜贝尔·丽

And so, all the night-tide, I lie down by the side

于是，在每个潮起潮落的夜晚，我就躺在她的身边

Of my darling, my darling, my life and my bride,

躺在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生命，我的新娘身边，

  In her sepulcher there by the sea---

  躺在海边她的坟冢旁

  In her tomb by the side of the sea.

  守卫着她的这块美丽的墓地。

 

 爱伦坡一生钟爱的女人

 

 爱伦坡原文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