垛子羊肉切大片·集市街·4·洛阳·河南·2010·10·18

我下乡时候当知青，在食堂里请了当地人给杀猪。然后煮熟了的猪头肉，切碎的熟肉的碎屑，肉皮等等的，就都一股脑的包在一张厚厚的屉布里。

然后卷着，捆着，紧紧地捆着。然后就在大盆里打上来哇凉哇凉的井水，那捆着的屉布里的肉团就在井水里泡着，大概从上午一直到了晚上。

打开屉布，就是一大块熟肉的团子。然后就切了几段，切了小片。这种叫做焖子。

和大连人的炒焖子不一样，大连人的炒焖子是红薯粉的。和河北老坦儿的焖子还不一样，老坦焖子是碗蒸的。就像是兰芳人的碗粄，碗粿。

说了半天绕回来上要解释什么叫垛子羊肉。嗯，垛子羊肉的境界就像是我们的东北这边的焖子。你知道罗汉肚吗，嗯。罗汉肚的不一样是罗汉肚形状很固定，且有一张皮包着，或者是猪肚的肠衣装着的。

“羊肉有很多种吃法：蒸、烤、炖、炒等，但有一种吃法最为“神秘”，即是把整羊煮烂了，然后挤压，码成一垛，吃时用刀削成薄薄的片，夹在烧饼里，吃到嘴里香而不腻，而且气形两补，这种羊肉就叫垛子羊肉”。

天下第一夜市的开封夜市，无数的小吃摊上摆着一块块巨大的垛子羊肉。辣种半拉弯月般的砍刀贴着巨大的垛子羊肉片着一片片大片的薄薄的肉片，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薄薄的，就像是灯影牛肉，夫妻肺片。

有一种叫土耳其烤肉。一片片大片的肉穿着摞着做成粗大的柱子状，然后也是片着下来，只是，片下来的是碎屑了，也是塞着烧饼里。

山东人的白吉馍，哈尔滨叫宫廷肉夹馍。哈尔滨是煮烂了没魂儿的熟肉，然后切了，剁碎了，连汤带水的刀戳起来塞进烧饼里。不难吃，不便宜，大概在4块钱左右，再便宜了，就是在肉上做文章了。

小时候，大概我在没上中学之前的辣么几年里，我们一帮大杂院的一起去了当时的哈尔滨的松花江边的十八道街的，那会儿那里是个码头。

不是客运的而是货运的码头。从上游或者下游来的大船拉着巨大的木头，原木，在那个码头上卸货。

那些搬运工，那会儿叫扛大个的，就是从船上扛着一根根原木哼呦嗨幺滴喊着唱着到岸上。

中午时候，会有小贩拉着小车，蹬着三轮车去那里卖熟食，烧饼。那些扛大个的舍得吃的，一个人买了5个烧饼，切了一斤猪头肉。一片片塞进烧饼里，大口朵颐着。

他们不喝酒的，就是一块堆侃着骂着笑着喊着。吃饱了，会睡会儿，下午还要接着卸木头的。所以不能喝酒的。

我们这些小崽子就是趁着他们眯愣着的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里，去那些岸上的原木上扒树皮。

好的树皮早就他们扛大个的在船上就扒光了，比如椴树的，整个一大张延展下来快有两米了，能当做一个屋顶用了。我们能扒树皮的只能是红松之类的，树皮很薄的。不会成大片的。

有时候，他们把一些原木从船上推下去水里，周边都有木头拦着的。我们就下去水里，把那些被水冲的远离岸边的原木推过来，推到岸边。

他们就会恩赐我们扒树皮的。现在想想，那是极度危险的事儿，我们是跟着原木下水的瞬间游到船边的，随时都可能会被木头砸着挤着的。

穷人的命，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