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铁笼子里睡着了·福建·龙岩·龙川北路·韭菜园·2014·4·20

在广西桂林的菜市场里被一声声惨叫惊悸，循声看去，铁笼子是许多猫猫。发着惨叫的猫猫倒掉在笼子上，脑袋和身子一动不动。嚎叫声声凄厉，绝望。我走出很远，甚至我急步窜出大厅，那声音还在背后传来，直到今天，猫儿的那种极度怨恨还是在我眼前不散。还有那个在乌镇西塘，小贩直接活生生砍下鱼头，坐在筐子上。那鱼头一双眼睛狰狞着似乎在诅咒这个卑鄙罪恶的人间，可怕的转着。我都不知道该要去责怪谁了，是小贩，是老百姓，还是民俗民风。在中国第二大岛海南岛海口市场上，草编笼子里是鸽子，那种雪白雪白的鸽子。食客们指着一只，小贩就拎出来随手就狠狠摔在地上，鸽子挣扎着还没有死，就被撕扯着羽毛。还有那巨大的，不大的林蛙，青蛙，抓着俩腿就往木框子上轮。我写过一篇【铁笼里对人间的最后一瞥】，那些可怜的狗狗们在等着下一轮的被屠宰。这次在福建的龙岩的这里，还是铁笼子，还是狗狗，只是这会儿很少顾客，好像小贩都不在跟前，狗狗们睡着了，卷曲着，依偎着。别醒来了，就这么睡着吧，再也不要来这个混蛋的人间！

南方人小贩的细腻勤劳和北方人小贩形成巨大反差，南方小贩们很少闲着，就像勤劳的家庭主妇，家里有永远干不完的家务，眼睛里手里总有活儿总不会停下。荸荠要削去皮，即使用一把菜刀的，那菜刀也极其灵活，一点点片去每一刀就削去豆粒大小，皮儿很薄。去皮的荸荠雪白，你要买，还会给你再用清水洗洗。北方小贩绝不会这么伺候你，那荸荠还是被泥土包着，干巴的土块，湿漉漉的黑泥，扔在洗脸盆里，要吃回家自己洗去吧。栗子更不可能给你扒皮了，最多切一个开口。栗子扒皮还留着还是不好扒皮那层内皮，我不愿意吃栗子就是讨厌扒内皮，太难去掉，一整就连着去一块肉，栗子肉，来气了，整个栗子一起扔了

家制货真价实，家制这俩字很新鲜。卖鞋垫的老人家在前面竖起来一块板子，挂着鞋垫。后面一个矮桌子放着袼褙，老人家在用一个样板比量着，有点前店后场的意思。龙岩的带壳花生种类繁多，一个个玻璃丝袋子开着口，满满的装着各种。大池，湿烤、水煮，奶油；五香，香酥，红泥，红衣，其实每一项后面都有花生俩字，我给省略了。没有写价钱，花生是北方产地，不会便宜，看见过13一斤的，便宜的还10块。哈尔滨最多有水煮的，不贵，只是真腌透的少，不干不湿的很难吃

这一处大概是卖中药材的，茎秆，叶子，果实的都有。买主不多，货主们仨俩的凑一堆儿打扑克，一个男子在削着荸荠，只是削去一面的皮，周边都保留着，看着很鲜明。小鱼儿当成小食品那样卖，两个桶做案子上面是俩个盆，一个盆里是油炸的，一个盆里是晒干的。紫皮洋葱扒去干巴外皮，我在担心要是今天卖不完怎么办，明天又有外皮干巴了，是不是还要再扒皮。上海人卖油菜，一连着十几个泡沫箱子，每一个箱子一种规格一个价钱，甚至上海人在一片菜叶一片菜叶的买，挑。要是在哈尔滨，你先把你脑袋藏起来，留神小贩敢给你一秤砣

不能叫猪头，只剩下一张猪头皮，应该叫猪脸。就是离着太远，不然我一定背几张猪脸回去，好好滴大吃一顿。你想吃什么给你什么，你要买哪一块儿给你哪一块儿。你总是对的。东北千层饼，韩国寿司饭团，台湾手抓饼；拌薯条香豆腐。后一种是龙岩地产，至少没写其他字号。炸薯条我知道，外孙女吃剩下滴我跟着打扫，因为蘸蘸潘切酱（我知道番茄，故意写错）。臭豆腐我也见过，打死你我也不吃。龙岩有自己的东东，不是臭豆腐而是香豆腐，不是炸薯条而是拌薯条，我和你不一样，这就是硬道理

很嫉妒南方男人，更嫉妒越南男人，大街上从小贩到干活的打工仔都是女人。终于明白为哈那多老爷们都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