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公交车

     三十年变迁，身边摸得着的就是公交车的日新月异。方便，舒适，越来越好。公交车已经300多号，100多条线路伸向城市四面八方。我家楼下有10条，可以通达我想去的每一个区域。最远的线路将近40余站点30多公里，AC卡不到一块钱，真是便宜到家，便捷到家。

    小时候那会儿住在道外十五道街，公交车也不远，十六道街就有汽车和电车终点站。汽车最难坐了，永远的人山人海，把汽车围个水泄不通。公共汽车都很小，还有当时的中型汽车，前边伸个“大鼻子”。大的也不大，二三十个座顶天了。后来有了挂斗，公共汽车拉个小仔（ZHAI）儿。

    乘客总是上不完，车门总是关不上。司机就漫步起车，底下的人就跟着跑。司机慢慢加速，下边的人跟头把式的死缠。力气和耐心有限的只能放弃，最后的死硬派终于都上来了。售票员狠狠底拍打车身，让这声音告诉司机赶紧关门。

    车已经爆满，下一站很难再装人，司机就不停站。停下了也不开门，车上的人就说别上了我们都悬空站着那。底下的人就骂，我们还在底下冻着呢。不开门乘客就把车围住，开了门就关上，乘客扒着门往里挤。一个人疙瘩贴在车门上，谁也不撒手。司机下来用肩膀往上扛人，翻过身用屁股往里拱人。最后使出绝招，跳到十米开外往前猛跑，到跟前抬起大脚往里揣。

    门，总算关上了。夹着手的，掩住脚的娘啊爹的大叫大喊，鬼哭狼嚎的。门外更是一番风景，书包，包袱都半空吊在车门上。最悲惨的还有人脑袋，狗皮帽子早滚到车轱辘里了，湿漉漉的头热气腾腾的挣扎在门缝上。卡在嗓子眼喊不出声，车里的人都背身看不见他。要不是过往的行人（那会儿人还善良）直冲司机摆手喊话，有的热心肠骑自行车的拼死靠上公共汽车大叫夹住脑袋了。司机这才松开门，这个人掉下来了，司机又关门赶紧跑。反正没夹死，不跑就得打架。

    有轨电车又叫磨电，大概因为那根“辫子”在电线下面磨才有电。磨电太好玩了，车身上突出物多，窗棂，门边都能抓，最舒服的是大车灯，双手一抱，下面还有一个牵引车用的铁座，坐在上边老享受了（我常干这事儿）。车里库容有限，你就不能怪车外人想点办法。车门车窗总要挂几个，几乎每个车都如此，一嘟噜一嘟噜的。嘟噜不上的就狠了心，一把扯住栓辫子的绳子。我上不去不是吗，谁他娘的也别走。

    坐车买票天经地义，可是车里面装豆包一样售票员根本过不去售票。逃票的事情是经常发生地，电车票4分钱，省下来也能买根冰棍儿不是？还有1分钱也能看本小人书，女同学也能买点糖稀搅上一大会儿(搅着搅着掉在地上的事儿也是经常发生地）。那会儿造假票证不咋发达，最多把撕成两半的票根和收据粘连一起。被发现的机会也是很多的，因为手艺很一般而破绽太大。后来进步点了，就直接说月票。售票员根本不信，因为你忒可疑了。掏不出来就罚款，没钱好办，把书包留下。实在不行，你也留下，等家长或者老师来领。

    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今天换了人间。

    今天也有烦恼，一个站台同时几个车到，车就停在站台外，你很容易跑去了，他开走了。哑巴公交也普遍，报名器常常故障，到了甲地报乙地，不信你不坐不过站。更耽误事儿的是干脆哑巴，冬天看不见车外，不熟悉线路你就着急去吧。

    得了，快到5点半了，我得赶头班车去市场，回头咱们再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