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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城市印象人文/历史鸡股长 |
一九七九年,我在厂里当民兵,每天的活儿是在收发室里看大门。分秋菜的日子里,车来车往的挺乱,一只鸡钻进车的后轮里轧死了。保卫股的兰股长正巧赶上看见了。上前拎起死鸡,进了收发室,让我收拾一下,他去找锅。
这边鸡毛还没退净,兰股长提着大勺进来了。盐酱葱姜装了一袋子,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刚把鸡剁碎了扔进锅里,外边喊:兰股长,厂长叫你。兰股长盯着那锅一步三回头,我拍拍胸脯:给您留着。
收发室是个光棍呆的请水衙门,平时连个苍蝇都懒得往里进。炖鸡的消息不幸走漏了,呼啦拉有好几拨,几十口子往屋里钻。那会儿人的肚子里空地方多,就是有头牛也能吃进去。幸亏防着这手,鸡的主要部分都捞出去藏起来了。狼多肉少,黑脸汉子们差点没把锅也一块吃了。捡起桌上他们吐的骨头配上土豆又炖上了,后来的又接着吃。
兰股长快下班时回来了。他一边啃着鸡大腿一边拍着我肩膀:还行,基本理解了领导意图。可是,鸡的主人找上门来,抓着从炉子下边捞出的鸡毛不依不饶。我没办法,说,要不,晚上你来吧,保证给你一个公道。
晚上,他真来了——就住在厂门口,方便。我指指围墙边上一大堆土豆:鸡,就在那里。土豆装在麻袋里垛的挺高,人家喊来两个人,没含糊,拽起麻袋往外拖。等他们拖出了大门口,我一把大锁落在大门上。
门外的事,不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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