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夫
黑棉大衣已经变成灰白色,脱下来铺在三轮车的横板上。8个毛18个毛的玻璃装上去,手指粗的绳子是棉线的,捆上不缓扣。冰雪坑包的路面不影响骑,玻璃和车已成一体,颠簸点没有问题。
二十三年了。从二运装卸队退休那年刘进程55岁,一恍,大老刘喊成刘大爷。唯一没变的,是从开始蹬上三轮车到今天还是蹬三轮车,没干过别的。那会道里的透笼街还名不见经传,商业区重心是在道外的太古街上。拉上半车一车货,三五百斤,对老刘来说,玩一样。送个三里五里二十三十里稀松平常,一天挣个三头五百的也跟玩似的。挣了钱的老刘的同行们,有的干了买卖,有的学了手艺。如今在海城街玻璃行里割玻璃的有不少就是当年的蹬三轮的。有一个同行是割玻璃的高手,一回人家请了去,在一块价值千元的玻璃上割下三十公分的条子。同行张嘴200元,没商量。一刀下去,铜杠一压,玻璃割成钱到手。刘大爷没那个绝活,就会拉玻璃。也别管多宽多厚的玻璃,多远多难
走的道,在他手里小菜一碟。什么车都有个禁行路,他的三轮到哪也没人拦着,没有一个警察会对一个近八十岁的老翁过不去。所以,他的活比别人都多。老板们还特别信任他,玻璃装上车,写着地址钱款的纸条交给他,不仅送货也把对方的货款给捎回来。
“有了钱不敢零提留,攒够了去西由”,老家在登州的刘大爷总怀念山东的一草一木。不过,有人让他回山东养老,他不去。他觉得哈尔滨就是家,他离不开。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