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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依德说:一个人患不患神经病,要看他有多少能量把那些未发泄的力比多升华出来,从性的目标转移到其他性的社会的目标。像邵顺文这样一个钟情于文学的作家,把写作当成生命的男人,他用什么把自己与生俱来的理想与爱返回到现实呢?那就是艺术,文学创作。
“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不同,那也仅仅在于,有人没有翅膀却自视可以飞翔,而我只能坦率的告诉大家——卑微——我很卑微,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真诚,是我血肉之躯里所有元素的综合。我的周遭,是一枚又一枚炸弹,它们的炸药是一切虚伪的自大或者怯懦。”
艺术家和神经病人其实相距不远,一个人一旦决心投入某种热爱的事业,并为此溶化在自己的生命里。他们这些认真生活认真写作的作家,就是一台永远无法停歇的情感机器,混合着理性的冷峻,把文字一个个像女娲创造人类一般的捏出自己的样子,注入自己的灵魂到字里行间。作家的孤独包含自恋和自杀,写作的功能中也有这些孤独,文字里有这个,文字里的孤独也是自己整个世界的孤独。既然每天都为了某种感动活下去,每天都可以自杀,那我们也许会想好好活下去,这就只有写作,不停的感动自己,感受生命的存在,这就是作家全部的内心世界,不是孤独,是为了孤独。
“我仍然保持正常的体温——摄氏37度左右。无论我的周围是零上或者零下,我必须抵制并且消除比我的体温高出或者低出的部分。唯其如此,我才不至于发烧并保持思考的冷静,且让这种思索的结果漂浮于语言、纸、笔或者电脑的某张磁盘。”
杜拉斯说:“死亡时间的精确性反映出与人的共存,与殖民地民族,与世上庞大无比的陌生人群,与处于普遍孤独中的孤单人们的共存。生命无处不在。从细菌到大象。从大地到神圣的或已死亡的天空。”所以,当一个作家,认真的去写,认真的去活着,写作就会写出恐惧,写出死亡的精确时刻,把自己和文字的精确度达到完美的一致,既然这样,便使真正的死亡成为一种无法企及的外在因素,精确和完美的一致使文字具有了非凡的意义,让他和作品在荒芜的生命和宇宙中具有了一种无法僭越的地位。或许,你不写作,早已成为一个酒鬼,或者依靠其他外力解决内心矛盾的异化人类了。
“许多次,我对自己的义务与责任表示怀疑。这种怀疑一次一次的几欲将我偃息——在某种自我设计的陷阱。但是在我一次一次的挣扎之后,在我与苦难的拉锯战一次一次的落幕之后,我终于明白,如同刹那的偶然不可更改一样,刹那的必然同样不可更改。”
但是,作家也是常人,虽然内心的冲突比普通人会更大。他们依旧会和常人一样,有各种不同的欲望,如荣誉,权势,财富,名望等。他们往往在现实生活中,无法用实际的手段去获得满足,于是开始逃避,把所有的兴趣和精力转向了幻象,通过艺术的幻想与虚构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说白了,作家其实就是一群做白日梦的人,只是作家在倾入自己,全情、尽情投入时,他会具有一种强大的升华力,可以通过理性和感性的相互调和来满足无法发泄的欲望。他们知道怎么去润饰他们的白日梦,上乘的作家可以在自己的文字里不带有个人的色彩,被其他人欣赏,引起共鸣,同时,他们也知道如何去伪装,让别人看到好的一面,而遗忘了因为需要发泄欲望,和寻求自我拯救里错综复杂的矛盾造成的一些不道德的根源。而只有这样忘我的投入,尽情的润饰,作家的才华才会达到一种符合美和幸福感的人性化,显露出一种日常生活中看不到的精神上的平衡感。
“大海是我的母亲,是浮游生物最初的哺育者和最后的抚慰者。同时,大海也是我的情人。我只有在她的怀里,才能感受到一个儿子的安心与一个情人的欢欣。”
一个认真写作的作家,认真的生活,从生活和幻象里提炼需要的材料,用本身的天分,参合一些只有作家自己才懂得使用的特殊材料,忠实地表达出自己幻象的东西,并把自己无法发泄的力比多转化成强烈的快乐依附在幻象之上,使先前被压抑的无数欲望和理想发泄出来,得到生命的平衡,和世俗无法给予的幸福感,那种隐秘的深层的毛茸茸的幸福感。正如邵顺文在文章中说的:“因为注定了的浮游,我无法搏击半空,所以天下千秋大可不必多忧,但也不至自掘墓葬、灭失自我。”痛并快乐着。“零度状态的生存——一种载体,一种形式,一种使命,一种职责——既有自身的臻善,也涵生命意义的构塑探究。”那些东西很美,也很痛。为了自己和自己太多的爱,写吧。拯救自己的同时丰富自己。写吧。
而正因为如此的投入,他的作品得到了空前的美好,和读者的共鸣,并受到某种精神上的爱戴。艺术就这样通过了自己的幻想不仅仅获得了无法满足的力比多,还同时赢得了荣誉,权势,爱情等。所以,写作更是一次有程序的心理转化,从空中楼阁到现实的实际所得,无论这些物质是成就感还是生活必需品。所以,王小波在他的书里说到,我和其他人一样努力的先念完学,上班,工作,独立生活,适应这个社会和环境的成为一个作家。“浮游生物是我对自己的称呼。”浮游生物也是一种常态下的不平凡,一种适应环境的最好选择。
说了那么多,我只想证明作家邵顺文是一个认真写作和认真生活的人,这是我的看法。我不想对他的文章指手划脚,评论出子丑寅卯来,因为我没这个权力。只是我作为一个笔耕数年,而无建树的写作者与之产生的一点心灵上的共鸣,我知道其中的苦与乐,爱与恨,和对这个世界无法割舍的矛盾灵魂。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出名和不出名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满足感,有时候太认真对待一件事了,反让人觉得自己在黄婆卖瓜,而最大的原因只是渴望被认同的合情合理,渴望得到一个平衡的人生,让自己不断的在充实和充满感动中活下去,以此对抗荒芜的生命,永难得到的完美。“大籁簌簌,我将力图发出并听取自己最微薄的心音——但愿你能和我一起听见。”生命是一场悲剧,我们却把它当成一场喜剧来演绎。我们的灵魂里天生的多了一点东西,从我们清澈的眼睛里透出来,注定要多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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