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雁鸣湖观野凫觅食赋【严建设】

2023年11月24日 Friday晴

癸卯年十月十二晨。是日也，朝阳初生熠熠生辉。余携老妻驱车迤逦南行，赶赴浐河西岸雁鸣湖觅野凫之踪。

余游雁鸣湖，一泓碧波，枫叶红，银杏黄，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适逢小雪节令，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翠竹摇曳，黄叶铺满幽径。举目远眺，碧波荡漾，与天空相映成趣。鹜落霜洲，雁横烟渚，落霞孤鹜，秋水长天。

忽闻鸭鸣之声，仰首而视，野凫涉水而起。其翅如箭，其身如梭，翱翔之际，鸣声呱耳。又见青壮男女跑半马，成群结队，个个争先恐后，身影矫健，穿梭湖边。询之，曰华远医药搞团建是也。老夫年届古稀，须发皆白，快然自足，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乃慨叹不如也，不胜其哀。

虽无竹外桃花，岂趁春江水暖。野鸭被人惊得惯，作群飞去却飞回。鸭者，或曰凫、或曰鹜、或曰青头鸡、别号绿头、麻鸭。鹜非凫，凫非鹜，硬馛为不可。其羽翎斑驳多彩宛若织锦，西晋蔡洪盛赞此物曰：禀离午之淑气，体鸾凤之妙形。服文藻之华羽，备艳采之翠英。冠绿葩以曜首，缀素色以点缨。性浮捷以轻躁，声清响好鸣。感秋商之肃烈，从金气以出征。招爽敌于戏门，交武势于川庭。尔乃振劲羽，竦六翮。抗严趾，望雄敌。忽雷起而电发，赴洪波以奋击。然皆池中物也，无雕隼奋翮远翥扶摇直上雲霄之志。

又有湖畔之衰柳银杏，金黄之色倒影碧蓝湖水斑斓相映成趣。野凫于柳荫池塘嬉戏，自由自在，恬静安详。时而潜水觅食，时而梳理羽翎，时而踩水振翅，一派悠然自得。亦有成双捉对水中缠斗，顷刻变脸大打出手不亦说乎。其余皆置若罔闻。绕菰蒲而相逐，隔洲渚而相闻。逼仄兮掣曳，联翩兮踊跃，忽惊迸以差池，倏浮沈而闪烁。号噪兮沸乱，果然十里陂塘冬鸭闹，一川衰柳朝霞明。昔屈子赋楚辞曰：宁与骐骥抗轭，将与鸡鹜争食乎？宁昂昂若千里之驹，泛泛若死晷之凫？

又有礁石之上，鸬鹚、夜鹭伫立。窥视湖面，悠然自得。或振翅疾飞，或潜水捕食，或空中盘旋。此情此景，尽显自然之造化，令余心生敬畏。几回举手抛芳饵，惊起沙滩水鸭儿。目睹碧波粼粼，野凫游弋，辄教老妻试投饵而饲之，竟凌波而起，云趋鹜赴，飞云掣电，唼喋争食，抢斗不已，翩翩飞舞，嘎嘎啼鸣，水花四溅，碧波翻腾。余心大快矣。安得学野凫，泛泛逐清影。

古传《洞冥记》曰：武帝昇望月台，南端有三青鸭飞，俄而下。帝悦之。至夕，鸭宿於台端，化为三小童，皆着青绮文襦，各执鲸文大钱五枚，置帝几前。今人以鸭血烹菜肴，古人以鸭血疗疾。《博物志》曰：中诸药毒已死者，取生鸭断头，以鸭项内病者口中，得血三两滴入喉中，即苏也。

余心中屡生感慨。野凫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尽显生命之美好。然则人生亦应如此，虽处世俗之纷扰，亦应持恬静之心，勿忘初心，方得始终。遂撰文配图记之。

尝闻食色趋之若鹜，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