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旧书网的刘老师让我签几本书，是我在中华书局出的《银字水浒传》。我知道孔网也收旧书，便托他顺带把我的百十本旧书拉走。其中有些是复本，有些是平时根本用不着的，与其在我这儿堆着，不如拿给需要的人。这类书我这里还有不少，但只能拣整齐点的、新点的、成套的。刘老师说，书拉走没问题，但收书是另一部门管。不久我就接到另一部门陈老师的电话，说这类书一般采取拍卖的形式，有些则放到杂书馆供读者阅览。

    很快陈老师就发来链接，原来我这百十本书算一个拍卖专场。人家事前做了认真准备，每本（套）书都拍了书影：封面、内文、版权页……并有文字介绍，写明出版社、出版日期、原价等，并对新旧程度有简略描述……这一切，要花好大功夫。我心中略感不安，早知给人带来这么多麻烦，就不多此一举了。

    拍卖之前，先预展五天。正式开始是在25日晚八点，我这才注意到，成套书起步价为10元，每次加价2元；单本的起步价5元，每次加价1元。有几套书比较受关注（这从显示的浏览数及加价多寡可以看出），如云南出版社出版的《王小波全集》（十册），很快就叫到七八十元，那套《不列颠百科全书》倒鲜有问津者，增长缓慢。《后汉书》《南史》还比较受关注，一套沈阳出版社的软精装程甲本《红楼梦》（六册）也渐渐领先……

    这中间我也看看其他区域的图书拍卖，并参加了《李白集编年笺注》（四册）和1960年中专《语文》教材（上下）的叫价。可一没留神，《李白》的拍卖已经结束了；只有《语文》教材，大概始终只有我一个人出价，以13元的价格拍得（另加挂刷费4元），算是一点小小的收获。

    拍卖时间为三天，到27日晚，竞价速度明显加快。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小波全集》竟超越了书的原价（288），以304元结束。——这书是两年前从中图网淘来的。久闻王小波的大名，很想了解一下。然而只看了半本，就看不下去了。余下的连塑封都没开。由此得到启示：一代有一代的偶像。散文我还是喜欢鲁迅、周作人、朱自清、汪曾祺，小说爱看老舍、沈从文乃至赵树理。其实真正好的小说，还要数《红楼梦》，那种好，几乎是无法言说也无从复制的。

    孔网的规矩，哪本书到结束时仍有人加价，便延时5分钟。没想到，所有书都拍毕，只剩我的论文自选集《水浒西游探源：与德堂古典小说研究丛稿》还在。前两天，此书一直无人问津，到第三天下午，也只出到10元。不料临结束时，有两位较上劲，你一元我一元地往上加，先到20元，再到30元，前后延时四五次，最终以46元落锤（这里有点“大词儿小用”了）；书的原价是35元。——也有流拍的，我校注的《儒林外史》，就始终无人出价。

    书都拍完了，我再说什么“本来不是为了钱”之类的话，就显得有点矫情了，其实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始终觉着愧对孔子网的老师，他们按5.5%收取佣金，就我这一场来算，真是微乎其微！——看着空出来的书橱（也没空出多少，因为有些本来也是装在纸箱里），心里盘算的是：书还是慎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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