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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2018-10-08 17:53:28)
标签:

臧克家

台儿庄

战利品

照片

分类: 文学

 

按语:今天是诗人臧克家(1905-2004)先生诞辰,我写了一篇纪念文章《诗人的“战利品”》,蒙《今晚报·副刊》不弃,刊为头条,谨致谢忱!并向臧小平女士致意。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如果有人要编一部《新诗三百首》,诗人臧克家的名篇《有的人》,无疑应当首批入选——“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是1949年诗人为纪念鲁迅所写,诗句简练质朴,读之有金石声。诗中的哲理常读常新,至今仍有启蒙意义。

我见过几张臧老的照片,是几十年一贯的瘦。早年的瘦中带着青涩与硬朗;晚年的形象则更趋和蔼亲切。脸上总带着笑,是一种不设防的笑,有时笑得像个孩子;但身体似乎更加瘦弱了,让人联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等语。

臧老自称是“倔强的、泥土的人”。他从农村走出,对农民有着天然的情感,他的诗有不少是写农村生活的。例如那首《老马》:“总得叫大车装个够,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它把头沉重地垂下!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它有泪只往心里咽,眼里飘来一道鞭影,它抬起头望望前面。”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简短八句,比一首七 律多不了几个字;收尾似结非结,余音袅袅。有人说,诗人是以老马的品格来象征北方农民的忍辱负重、坚忍不拔。——我体会到的,则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诗人先是把对人的爱与同情扩充到动物身上,至于象征意义,倒是第二位的。诗人的集子里有一首《老哥哥》,让我读了又读:一个天真未凿的孩子,在跟“老哥哥”对话。孩子问老哥哥:你收拾破衣裳干吗?你为什么不给我讲故事啦?又问,你刚到我家时,是不是我爸跟我这时一般高?孩子奇怪:太阳落山了,你为什么不去喂牛、关门,反而背起行李出了门?面对孩子的好奇追问,老哥哥只是敷衍。直到孩子要跑去告诉爸爸时,老哥哥才说:“小孩子,不要跑,你爸爸最先知道。”

  诗中的孩子,就是诗人自己啊。“老哥哥”是服侍了他家四代人的老长工,临了却被诗人的祖父无情撵出门。幼小的诗人当年拉着“老哥哥”的衣角哭着不肯放手。长大后,他把这人生之初的深爱与不平,记录在了诗歌里——爱的种子,早已在他稚嫩的心田播下。直到年过八旬,诗人撰文回忆“老哥哥”时,仍然热泪纵横、痛哭不已!

我因给青少年读者写一本文学普及读物,内中涉及臧克家的诗,于是联系了臧老的女儿臧小平女士。听她讲,臧老还曾上过黄埔军校,这让我有点意外,一时间无法将照片上的瘦弱诗人,跟持枪跃进的战士联系起来。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臧克家读的是黄埔六期,没等毕业就参加了北伐。北伐失败后,他考入山东大学深造。抗战军兴,他再度从戎,不过没有“投笔”——他当上战地记者,以笔做枪,追踪报道战况。在举世震惊的台儿庄大战中,诗人顶着日寇飞机的轰炸,八天之内三次深入战地前沿;七天七夜焚膏继晷,写下“读来惊心动魄”的长篇战地通讯《津浦北线血战记》。

当时的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将军读了《血战记》十分激动,亲笔为书稿题写长篇题词。4月底,诗人离开战场赴武汉联系出版事宜,临行与李将军话别。将军问起他的参战感想,又问:在台儿庄收获了什么战利品没有?令李将军想不到的是,诗人掏出的不是什么手枪、佩剑、望远镜之类,而是一帧小照。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子,背面用日文写着: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昭和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写。当年十九岁春。”——这是诗人从一个死去的日本兵衣袋中找到的。

李将军一愣,随之愤慨道:“日本军阀为了做侵略迷梦,寡人之妻、孤人之子!其实日本老百姓和中国老百姓有什么仇恨!”诗人点头,低吟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不久,长篇报道《津浦北线血战记》由生活书店出版,极大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斗志,并向全世界宣示了中国人民浴血奋战、绝不屈服的决心!——诗人是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反对不义之战;只有心存大悲悯的人,才能透过硝烟与血肉,站上人性的制高点,写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文字!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当我回头再来翻看诗人的照片,一个战士的形象逐渐与那个瘦削的文人身躯重合起来,我从中看到超越体魄与筋肉的力量,一种精神的力量!

臧小平女士赠我新著《难得纯真》,关于诗人的许多历史往事与创作故事,都是我从书中读到的。而书中提及的一件“平凡小事”,再度令我动容:文革初期,诗人遭批斗,工资骤减,全家人生活拮据。可是他发现有个邻家孩子为了维持生计,一大早空着肚子扫街;从那天起,他每天清早都买个烧饼,趁热塞到孩子手中,看着他吃下第一口,才满足地离开……

只有大悲悯,才能成就大诗人!从为“老哥哥”而哭,到为孩子而笑,我看到一位用毕生生命去爱的诗人,一位激情燃烧、躯体难载的诗人—— 一位永远活着的“大写的人”!


附 :《讲给孩子的中国文学经典》第四册一三二节:

诗人臧克家,高吟《有的人》


脍炙人口《有的人》

新月派诗人中,还有一位臧克家(1905-2004),他曾受过闻一多的亲自指点。提到他,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那首《有的人》: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做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做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这是诗人为纪念鲁迅而写的。——“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不就是“俯首甘为孺子牛”吗?“情愿做野草”,又让我们想起鲁迅的散文诗集《野草》。

新月派诗人大多“留过洋”,臧克家却是“土生土长”的诗人。他是山东诸城人,十八岁以前一直生活在胶东半岛的农村。以后他到济南省立第一师范去读书,开始接触新诗,自己也学着写起来。

臧克家毕业后,正赶上大革命时期,他到武汉参加了北伐军,一直跟着队伍打过了长江!大革命失败后,他逃亡到东北。不久又考入山东大学,刚刚放下枪杆的手再次拿起了笔——他就在这时成为闻一多的学生。

大学没毕业,他就出版了自己的诗集《烙印》和《罪恶的黑手》。以后他到临清中学教书,又出版了长诗《自己的写照》和短诗集《运河》。大作家茅盾评价说:“他的诗是用朴素的字句,写出了平凡的老百姓的生活。”还称他是青年诗人中“最优秀中间的一个”。

看看他的一首早期诗歌《老马》吧:

 

总得叫大车装个够,

               他横竖不说一句话,

               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

               他把头沉重的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他有泪只往心里咽,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他抬起头望望前面。

 

诗不长,只有八句,没用一个华丽的字眼儿,没有一句漂亮的警句。可是在朴素的字句里,却深藏着一种坚韧顽强的精神力量!——虽然作者自己说,这里写的就是马;可很多读者却从中看出北方农民那忍辱负重、坚韧不拔的性格。

   让人想起杜甫的诗

诗人来自农村,翻翻他的诗集,随处可以见到农民的悲惨形象。像这首《难民》:

 

日头坠到鸟巢里,

黄昏还没熔尽归鸦的翅膀,

            陌生的道路,无归宿的薄暮,

            把这群人度到这座古镇上。

               ……

 

这些被战乱饥荒赶离了家乡的农民们,看着人家屋顶上的袅袅炊烟,不禁想象着故乡烟火全无的凄凉景象。正在庆幸今夜有了栖身之地,不料来了个拿长枪的人,说是“年头不对,不敢留生人在镇上”。于是:

 

一步一步,这群人走下了大街,

           走开了这异乡,

           小孩子的哭声乱了大人的心肠,

           铁门的响声截断了最后一人的脚步,

           这时,黄昏爬过了古镇的围墙。

 

农民失去土地,本来就够凄惨啦,可如今连块歇脚的地方也找不到,在这黑更半夜,拖儿带女地被人赶到荒野上,今夜可怎么过啊!——读着这样沉重的诗句,让人不禁想起杜甫的《北征》。

臧克家写诗,很注意词句的锤炼。就说诗的开头那句吧,一个“熔”字用得多贴切。——这句诗最初写的是“黄昏里扇动着归鸦的翅膀”,后来又改成“黄昏里还辨得出归鸦的翅膀”,最后才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臧克家的诗既有字斟句酌、严谨凝练的一面,也有一泻千里、大气磅礴的一面。读读他的《自己的写照》,全诗八节、上千行,是诗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写出来的。那不是写,简直就是往外流淌啊。

这是用诗写成的一部诗人自传,同时也反映了大革命热火朝天的时代风貌。让我们跟着诗人冲上战场吧:

 

看扎翅的大旗向前飘飞,

后边逐着蚊群的大队,

慷慨的冲锋号跟一片杀声,

怒气涨得我心痛!

 

看敌人随着枪声仆地,

像七月的高粱倒在大野里,

耳际的枪子像死神的耳语,

猛回头,鲜血模糊了朋友的面目!

                ……

 

然而“枪杆拨斜了革命的方向”,大革命最终葬送在反动派手里。诗人从此踏上流亡的长途。在这黑暗的岁月里,诗人的心并没有死。当长夜难眠时,他仿佛听见四面八方有声音在呼喊——“呼喊我再起来”!

台儿庄战场的“战利品”:一张日本少妇的照片
        (本博客文章均属自创,如有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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