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黄胡子
(2010-03-03 13: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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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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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凄风冷雨中,焦黄胡子没有来。
焦黄胡子,是亚贸天桥下卖烧烤的新疆人。每天守在路边,看着烤炉上的肉串,木木地发呆。这里人潮涌动,却很少有顾客光顾他的生意。一方面,人们对炭烧的烧烤日益排斥。另一方面,焦黄胡子不善招徕,不会弹着舌头吆喝,“来来来。。。。。。”焦黄胡子个头不高,满脸拉杂的胡子。蓄大胡子的人,一般生性腼腆。他们把脸藏在胡子里,以为很安全。
我每天中午出来觅食,顺便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可饮食大多不合我的胃口。昨天,菜咸得难以下咽,我悻悻放下筷子,想出去买个饼子充饥。路边,焦黄胡子缩着脖子,在摊子上烤火。北风挟着冷雨,凌乱的轻烟四散奔逃。
我以前买饼子,也受过咸不可耐的挫折。转念间,又回到了焦黄胡子面前,我伸出三根指头,说,“三串”。这几天,气温骤降十几度,大风伴着冷雨。胡子一阵忙乱,手里的三串肉,在搁架上移来移去,追随着乱窜的火苗。胡子很细心,三串肉,花了平时几倍的时间来烤。搁在支架上的竹签部位,已经碳化,有一根尖头已经断掉,才大功告成。
我吃了一口,偏咸。心里暗暗叫苦。胡子正扒拉着支架里发白的木炭。风助火势,没一会儿功夫,就烧完一盒木炭。胡子若是守一天,不知要白白烧掉多少。我提醒胡子,“有点咸。”“咸?很多?”胡子汉语不太利索。我安慰道,“稍微有点咸。”
吃完一根,我没找到垃圾桶。便问,“丢哪里?”胡子接过来,放在案板上,扬手一指,嘴里嘟哝,“那边。垃圾桶。”我抬头,没有看见,应该在不远处吧。我暗自惭愧,草草吃完,重新拾起案头的那根竹签,落荒而走。正在纳闷没有垃圾桶。后面传来焦急的吼声,“喂! 喂!”我狐疑地回头,焦黄胡子追了过来。
我神思昏乱,居然没给钱。回到烧烤摊,我面红耳赤,连声道歉。眼前只有一片蓬乱的焦黄眉毛胡子,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掏出十块钱。胡子迟疑了,“我刚来。。。。。。”我问,“没有零钱找?”
胡子刚才的吼声,已经吸引了周边商贩的注意,目光逼视而来,我大为窘迫,想尽快逃离,说,“算了算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逃也似地走了。
“喂!喂!”胡子又追了过来。我回头,胡子吼道,“明天。。。。。。 你来!”众目睽睽之下,我满脸难堪。
今天中午,风急雨骤,更为寒冷。我下楼,暗暗思忖,碰到胡子,是打招呼不打?还是再吃他两串?待我下坡,那里只剩凄风苦雨,一个小贩都不见人影。我掖紧衣领,以御寒风,心里却轻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