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文章里，我谈到英国作家王尔德对美国的评价：“美国就是一口痰” “America is one long expectoration.”。这个“long”很耐人寻味。我的理解是，这充分体现厌恶之情，“美国是一口吐得远远的痰。”

王尔德是英国唯美主义的代表人物，art for art’s sake，居然不顾体面，说出如此不art 的话。不过，还曾说过一句，比较隐晦，符合其身份： “Of course, America had often been discovered before Columbus, but it had always been hushed up”。

大致意思是：哥伦布以前，有很多人曾发现美洲，但出于善意，都把这个噩耗给隐瞒下来了。英国文人轻描淡写的辛辣，可见一斑。

英国历史学家Arnold Toynbee的评价，要温和得多：“America is a large, friendly dog in a very small room. Every time it wags its tail it knocks over a chair”。意思是，“美国是个友好的大狗，生活在及其逼仄空间里，它每次摇尾讨好之时，总会打翻一把椅子。” 我觉得比较适合当下的美国。

英国文人的揶揄风格，罗素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说了一句极端绕口的话，“In America everybody is of the opinion that he has no social superiors, since all men are equal, but he does not admit that he has no social inferiors。”

不好翻译，大意是：美国人声称，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人一等的人。罗素接着揶揄道，但有一点，美国人又不承认了：没有比美国人更低等的人了。所以，叫嚣人人平等，只是为了拔高自己。读英文原文，才能体会那骨子里的幽默。

真是喜欢英国文人的举重若轻，即使美国如日中天，大英帝国日薄西山。老态龙钟里，依然掩盖不住过去的优雅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