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杂谈 |
五一期间上了一节口译课。在口译方面,我只有客串的资格,离专业水准相距甚远。01年我还在武大英文系,王吉玉教授退休,一时没有中年梯队接续,系里退而求其次,让我顶上了。诚惶诚恐中,我买到当时市面上所有口译书,潜心研读,费尽心思,总算没让学生给哄下台,幸甚至哉。
我喜欢一些稀奇古怪,没有定论的翻译。中国诗词,典籍,文论,武侠等等。这次口译课,我却另辟蹊径,举了一段武汉话的翻译实例。
这段话的精髓在这句“闹眼子”。在中国方言里,离文化中心起源越远,古文成分愈多,如粤语。武汉话属楚语,也保留了一些。比如“陈米”,表示旧米,去年的米。小青年,叫“小糙子”。武汉人对一些家禽动物,称鸡子,鸭子,狗子,羊子。不知是否取的像管子,韩非子,列子中“子”的尊称。如此看来,武汉人是最早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了。
闹眼子,从书面角度讲,大意是闹个眼球,吸引注意。最直接的英文对应可以是“horse around”,表示瞎闹腾,比如小孩胡闹什么的。但用在不同的场合,得分别对待。要是你称赞某人一段当众演讲或表演精彩,那人自谦道,“哪里哪里,闹个眼子而已。”这里就不好翻。用“nothing much, I am flattered.” 还是“I am only making fun of myself”?
上段话,我与之对应的英文是:
In a hospital, some people were queuing up to
see
The man sneered,“ What tricks are you playing, man?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我用的词比较文雅,尽管应该加上bloody, 或hell 之类,以符合武汉的场景以及武汉人的暴燥性格。自从两岁的时候户口迁到武汉,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大小事基本知晓,也越来越喜欢这里的人与事。
武汉人性格豪爽,俗不可耐,却有可爱的一面。如果街上碰上轻微擦碰事故,会立刻招来幸灾乐祸的惊呼,“哟嗬,擂(撞)了!”并迅速聚拢大群兴奋的闲人。但如果真是稍微大一点的事故,武汉人会人人争先,奋不顾身,不求回报,危难中总是感人至深。
遗憾的是,我至今不会说武汉话。要是武汉人看到我翻译武汉话,少不得也会斥道,“伙计,你还翻译武汉话,莫在这里闹眼子了。” 也是。搁笔。洗了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