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总公司会议室。我独自端坐，闭目养神。5点集合，我2点便到了。同事们出去办事会友。会议室里空旷静寂，背后有大片的阳光洒进来。

百无聊赖。3点多和几位同事集结，去了附近的上岛咖啡。里面闲闲地坐着几桌人，轻松随意。墙上的钟也毫无斗志，懒散地停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上。

旁边一桌边上，站着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轻轻地摇晃。我并没有在意。后来妇女转过身，我发现婴儿似乎刚刚出生，殊为奇怪，随口问道，“这么小的孩子，多大了？”妇女好像期待关注，回应得很快，“才刚刚24天。”立刻走了过来。

24天？在烟雾缭绕的咖啡馆里？我站起来，端详襁褓里的小婴儿。孩子没有睡觉，只是无意识地半睁着眼睛，缓缓移动着小眼珠，懵懵胧胧。我讨好地夸奖，“长得好白呀，真漂亮！”妇女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却神情复杂地走开了。那一桌的人听到奉承，竟无人反应。

桂淳欠起身，凑过来，冲我压低嗓门，“后面是一场离婚谈判。”

那桌人正坐在桂淳身后，谈话分明可辨。我无意窥探他人隐私，但小婴儿实在楚楚动人，命运堪忧。我们迅速定位那桌人的身份。中年妇女是外婆，我对面的年轻女子是母亲。背对着我的两名年轻男子是男方的说客。女子和母亲说南方口音，几个男人是北京人。

男主角来了一会儿，又迅速离开。几个人进进出出，不断地打手机。中年女子也在接电话，一手抱着孩子。不顾及辐射？我看到年轻女子进门，面色苍白，神情端凝，举止得体。之前的谈判，似乎是男方不愿抚养婴儿，甚至拒绝任何花费。看来不是离婚。

我疑惑气氛的平静。要是在武汉，早就破口大骂，不欢而散了。女子开始抹眼泪，但极力保持克制。我依稀听到，“。。。用法律解决。。。”抱孩子的中年妇女，走过去，脸因为愤怒而涨红，扭曲，用南方口音低声控诉，惟恐惊扰了婴儿。

我和桂淳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我叹了一口气，“不如把孩子给我算了。”桂淳急了，“我还想要呢”，一反平时戏噱轻松的语气。过了一会，女子和母亲孩子起身离座，缓缓走出门外。女子在打手机，眼睛张望着出租车。她的母亲，略微佝偻，紧紧抱着孩子。婴儿在这一二个小时里，没有发出一丝哭声。

中午还是烈日炎炎，现在已经风云突变，阴霾密布。听说由于天文原因，今年15的月亮17圆。不过看样子，今晚的北京，与月亮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