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到达重庆，今天中午就回来。我经常这样匆匆来去。许多城市在我的印象里，只剩下一掠而过的模糊形迹。我不喜出游，尤其是远行。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我选择前者。也许眼界不宽，但甘于寂寞，独处逼仄斗室，也有自己的天宽地阔。

在我的印象里，重庆终日雾气沉沉。江边潮湿参差的石阶蜿蜒而上，码头工人吆喝着沉重悠长的号子，狭长的陡巷巷口闪躲着几个不祥身影，压得低低的鸭舌帽里透出阴骘的眼神。革命烈士拖着锒铛的铁铐，在烈火中永生。

第一次去重庆。我大略知道，现在的重庆是一座现代化国际都市。城市天际由挺拔耸峙的摩天大楼所勾画，时尚妩媚的女子让整座城市摇曳多姿。晚上讲座后去江边，江边景色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万家灯火，璀璨夺目，似一片有层次感的碎金，在夜空中恣肆泼洒。夜景是这座城市的名片。

坐在江边酒吧，20多人一字长桌排开，有流浪歌手伴奏助兴，我们依次放歌，开怀畅饮。我无福享受重庆佳肴。中午在飞机上用餐，下午讲座前匆匆扒了两口盒饭，酒吧里只有面食等小点。我吃了半碗“小面”，就着啤酒，还是辣得酣畅淋漓。晚上11点半，老陈仍意兴阑珊，一大帮人又去吃火锅，又是一轮推杯换盏，东倒西歪。近3点，才一路扶撑摸索着回酒店。

早上7点就起来，早餐，赶飞机。眼皮沉重，想浏览一下街景，已是有心无力。迷迷登登到了机场，当机场大巴把我送到飞机面前时，悸然惊醒，心猛地沉了下去。小飞机！我从没坐过小飞机，看着单薄的机身，内心惊恐万状。促狭的机舱，闷热的空气，为命悬一线的惶恐画龙点睛。我不是基督徒，每次在飞机上，却总是不断默念赞美诗23章的一句，“ god is my shepherd.  I shall never want” ( 上帝是我的牧羊人，我将永无匮乏)。无缘无由地会想起这句话。  这种心理，是中国人在信仰上实用功利的典型的一面，临时抱佛脚. 我为了保命，自然不能免俗, 口中便喃喃不休.

这次小飞机之行却出奇地平稳. 滑行在天河机场的跑道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重庆的印象，早已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