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人言必称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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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方言,也不乏雄霸之声。“夫击甕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史记·李斯列传》)犹如青铜之幽远,犹如鼓角之高亢,犹如浪涛之咆哮,犹如战马之嘶鸣。表现在用词上,今天看来,十分生僻的动词很多,不少《汉语大字典》上没有,就连经典的《康熙字典》上也找不到。而在陕西,几乎妇孺皆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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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嫽”相比,还有如“咥”(die),比“嫽”更古典。“咥”了一碗面,“咥”了一顿饭,“咥”饱了,“咥”美了,说的是吃,但不全是吃。比如“咥”人,我准备“咥”张三,意为打。《易·履》中有:“履虎尾,不咥人,享”。《聊斋志异》中有“恐被咥噬”的话。再比如“噘”,意为骂,但比骂更有力度和深度。再比如“楞”,意思就很多。“愣娃”,既有敢作敢为、有闯劲的“硬”劲,又有盲目的“蛮”劲。陕西楞娃,长相粗犷、威猛,却很有心计和胸襟。像著名导演张艺谋就是标准的陕西楞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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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方言是陕西悠久历史的活化石。几千年能够流传下来的,动词都非常简短、形象,是真真正正的古汉语正传。像陕西随处可见的肉夹馍,外地人以为不合语法,其实是“肉夹于馍”的简化,标准的古汉语。像陕西人常说的“谝”闲传,比谈和说就更有动感;“扎势”比摆架子更形象;“酿人”,比“作践”、“捉弄”人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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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为心声。陕西人性格直,说话也一样直。就像广袤的八百里秦川一样坦荡,就像随处可见的白杨树一样扎根黄土、头顶苍天。没有“弯弯绕”,没有阴阳怪气。有的话,一出口就像一团火,使听者倍感温暖;有的话,听后有些辣味,值得慢慢回味;有的话,掷地有声,“唾沫落地砸出了坑”,一诺千金重。当然,也有的话“带把儿”,“骂是亲”,熟人见面不骂不“谝”。比如像“二”,就颇得骂之真谛。说什么不伦不类为“二不楞”,指其人不像样为“二毬”、“二杆子”、“二货”、“二百五”,引申为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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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杆子”、“二百五”还颇有来历。说的是,唐都长安的“京兆尹”(相当于今北京市长)出巡时,为其开道的官名为“喝道伍佰”。这个专门开道的官手中总拿着一长杆,左右挥舞开道,神气无比,大有“一杆子”打到底之势。后来,可能是由于其职责重要,或者是其一人难以胜任,便将“喝道伍佰”的开道官增加到二人,各执一杆,其职责不变,各管二百五十人。于是,老百姓便称其为“二杆子”和“二百五”,讽刺其不可一世,横行无忌。久而久之,“二杆子”、“二百五”便成了那些不顾一切,胆大枉为者的专用称呼了,也可被认为是一句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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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陕西方言,初听起来有些土气,若仔细品味,方可理解其浓郁的古典诗意及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陕西人称睡觉为“眯会儿”,“眯”比睡更为形象,表达了眼睛闭合的神态;称回答为“言传”,“传”比回答更有动感;称挑毛病为“弹嫌”,一个“弹”字表达了反复无常,上下翻动,有意为难,更为明白;称干扰为“打搅”,一个“搅”字,尽表纷扰、添乱之意,比干扰更能表达歉意;称瘦子为“干猴”,一个“干”字尽言其无生气;称马虎为“毛草”,使马虎之意有了形象;称梆子戏为“咣咣”,让梆子有了声音;称胡琴为“弦弦”,既有了胡琴的外形之弦,也有了胡琴之声的弦,既形象又生动;称巴结为“舔尻子”不仅让巴结有了恰切的形象,而且还尽言其肮脏、下贱、无耻;把审案,称为“断案”,“断”就包含了公正在里边;把裸露称为“精”,不只裸,还有光滑的意思;把烦闷,恐慌称为“发毛”,是再好不过的诗的语言;把挖野菜称为“挑菜”,更为确切,因为菜非庞然大物,毋需用大力气去挖,而“挑”也表明野菜与他物混杂着;把隔膜、分岐称为“生分”,“生”者还有原因在里边,更多了一层寓意;把喜欢,称为“心疼”,不仅放在心中,而且爱得要命,不然,怎会“心疼”?比当今流行的“宝贝”,更宝贵、更倾心,与命相连。把调情,成为“骚情”,“骚”比“调”更形象,更有动感。把发酵面团称为“起面”,起比发又多了一层意思,还表述了从底层向上“起”的态势。类似的还有“尸起”,尸体已经很难闻、难看,还自下而上发酵,更恶心,更恐怖,这应该是长安及其周围,自古为京畿,也是杀伐多战之地,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对尸横遍野的直观印象。煨火”“煨炕”,在陕西农村常用,以为是土话,当见过北京、武汉一些饭馆的煨汤后,就知其深意及来历。
克里马擦,是什么意思,陕西人都知道是快,尽快,但从字面上是看不出其本意的,听起来像是外语,其实,它就是一句古老的外语——契丹语。陕西一千多年作为统辖四方的首善之区,自然荟萃了各地各族的文化,包括语言,至今在民间流传一些兄弟民族的古老语句,是再自然不过的传承。如果仅从汉字注音并不准确的读音望文生义,必然误解甚至扭曲其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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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悠久的历史中较多地保留了华夏民族以汉族为主体的包括所谓的“五胡”(匈奴、鲜卑、羌、羯、氐)及各兄弟民族的母语基因,因而更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说陕西话,就像吃石器时代的烧烤食品——石子馍,就像演奏青铜器乐器编钟,就像品尝几千年代表性的名吃——周八珍,就像咥羊肉泡馍一样,还都不是在品味和消化历史文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