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们在“现代学习理论和技术”课程上试验了一次开卷考试，考试前还让学生们以小组为单位讨论半小时，然后再独立完成各自的答卷。本次试验既有收获，又有不足。这两天我与研究生们和部分老师进行了交流，总结经验、发现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开放性试题应该如何出题才比较合适。经与道焰老师讨论，我俩的共识是：

1.开放性试题不宜出纯知识性的问题，开卷考试不宜出在书本、课件或网络上能直接找到标准答案的问题。这类试题应该要求学生在对知识理解的基础上进行分析、综合与应用。这一点大家一般理论上都会赞同，但实践中要做好并不容易，对出题者是一个挑战。

2.开放性试题不能无限开放，不能过于宏观，让学生不知道如何下笔，不明白具体的要求。开放性试题既要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允许学生自由发挥个人见解，同时也要有一定的要求与指引。好的开放性试题应该提供答题的“支架”与“路径”，让学生有“章”可循，而不是无处落“脚”。

上述两个要求是开放性与规范性的对立统一，缺一不可。开放性是指试题没有统一的标准答案，规范性是指试题有答题的基本要求。

举例来说，如果我们问：“请问图像或视频有哪些文件格式？”，这样的题目属于知识性问题，可以从书本、课件或网络查到，没有开放性，不适合作为开卷考试的试题。

又比如：“你是如何规划自己的学习的？”，这样的题目开放性过大，没有具体的程度要求，学生往往难于下笔，可以只写几个原则，也可写得非常具体。很难进行统一的评价和比较。如果改成：“你是如何规划某门课程的学习的？请用思维导图或流程图进行描述。”，或者：“你是如何规划研究生阶段学习的？请按年份或学期进行具体设计，包括学习目标、学习内容、方法和策略、学习进度以及如何检验与评价等”，这样就比较具体了，学生答题就有了参考与规范。

我自己也犯过开放度过大、要求不具体的毛病。例如，我曾经给研究生出过一道考试题：“你是如何看待教育公平的问题？”，这样的题目学生可以三言两语进行回答，也可以写成一篇论文。实际考试的时候，学生的回答五花八门、长短不一，开放是够开放了，但老师评价起来就很麻烦，不好比较。有些同学三言两语，观点虽然不错，但没有具体的阐述。也许不是他不会阐述，而是不知道老师要求他阐述到什么程度；有些同学洋洋千言，对某一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论证，但又不够全面。这两者如何评价高低，确实让老师颇费思量。

我自己比较满意的一道生理学开卷考试试题是：“一个人在沙漠上行走，没有食物、没有水，头上烈日当空。这种情况下，人体的各个系统和器官的功能会逐渐发生哪些变化？试用思维导图把你对这个问题的分析与思考过程描述下来。”这个题目既有情境，几乎综合了生理学各章节的大部分内容，不能从书本上直接找到答案，必须运用多方面的知识才能回答；又提供了答题的方法和路径，避免了学生大量文字的书写；还可以从中看出学生对知识的理解、提取、运用等能力，以及概念的明晰度与思维的逻辑性等等。实际考试效果也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