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大草坪
每当夜色降临
我从怀士堂前
骑车匆匆而过
都要看你一眼
哦,中大草坪
你的美总让我
怦然心动如同
见到初恋情人
如同当年那样
你压低了帽檐
遮住半张俏脸
让美若隐若现
黄昏中的草坪
像当年帽檐下
那半遮的俏脸
美得让我心痛
心温柔地疼痛
一如校园夜色
那么深邃静谧
连我也说不清
那一刻我寻觅
夜色中的灯火
就像当年寻觅
帽檐下的眼睛
哦,中大草坪
让我想起恋人
心痛得好甜蜜
每当夜色降临

与中大相遇,是我生命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的母校是中山医科大学,母校虽然给了我严格系统的科学训练,深刻影响了我的思维与行为方式,然而我总有一种上错花轿嫁错郎的感觉。我本质上是个文人,生性浪漫不愿受拘束,一所没有综合性大学做背景的医学院的人文氛围显然不能满足我的精神需求。所以当中大与中山医合并时,我是积极的支持者之一。在当时我就隐隐感觉到一种人生轨迹变化的可能。果然,在合校两年之后,我来到了老中大所在地南校区工作,从此,如鱼得水。
初到中大,惊异于在学校最正中的地带,居然是一条宽阔的大草坪,一直延伸到珠江边。这在中山医是不可想象的,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能早就盖上大楼铺上水泥了,怎么会是一大片“无”呢?老中大人告诉我,这片草坪可是中大的“灵魂”,谁也动不得,两边的老树砍一棵教授们都会跳起来反对。当年岭南学院在草坪中建了一栋玻璃外墙的办公楼,至今仍被认为是最大的败笔之一,相当于斩断了中大的“命脉”。在中大,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中大有两张“皮”,一张是脸皮,就是我们的校名以中山先生的名字命名,算是给中大长脸。(但也有副作用,直到今天,还有很多外地人以为中大是一所在中山市的普通大学);另一张就是草皮,可见这片草地在中大的分量。
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我租住在校园里,天天都要看到这块草坪,越来越为她的美所折服。无论是白天、黑夜、晴天、雨天、春夏秋冬,她都以不一样的美展现在我面前。在我去过的大学校园里,我觉得除了厦门大学之外,再也没有哪一所大学校园的美能比得上中大的这块草坪,连为人称道的北大、清华和武大都不在话下;而中大如果缺了这块草坪,那就完全无足称道了。我有时暗暗发誓,如果哪一天我当了中大的校长,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座破坏“风水”的岭南堂铲平,铺上草皮,让中大的龙脉贯通一气!
但我只是一小小的教师,离校长的位置何其遥远,我只能用诗歌赞美它的美。为这块草坪写一首诗,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直到一个黄昏,我又到草坪边散步,看到朦胧夜色中,有闪烁的灯火从草坪对面的大树的叶缝中透过来,犹如少女眼波的流转。忽而,脑中跳出了聂鲁达的诗句“我记得你,在去年秋天时
/ 你戴着灰色的贝雷帽,心神宁静。”
斜戴的帽子,压低的帽檐,隐藏在帽檐下的少女的明眸,雪白的面颊,这种美和黄昏中草坪的若隐若现的美何其相似!于是,一首句式整齐的小诗就这样一气呵成了。我敢说,在描写中大草坪的最美的诗歌之中,这首小诗不仅可以说前无古人,后面可能也没有来者。
(注:本文图片均为中大研究生杨柳风所摄,网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d005880100rker.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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