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走出沙漠》《转场的哈萨克》《衣裳》《寻找悲伤》

(2011-04-16 14:59:04)

                               1.走出沙漠

 

                                               文/沈宏

 

  他们四人的眼睛都闪着凶光,并且又死死盯住那把挂在我胸前的水壶。而我的手始终紧紧攫住水壶带子,生怕一放松就会被他们夺去。

  在这死一般沉寂的沙漠上,我们对峙着。这样的对峙,今天中午已经发生过了。

  望着他们焦黄的面庞与干裂的嘴唇,我也曾产生过一种绝望,真想把水壶给他们,然后就……可我不能这样做!

  半个月前,我们跟随肇教授沿着丝绸之路进行风俗民情考察。可是在七天前,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了路,继而又走进了眼前这片杳无人烟的沙漠。干燥炎热的沙漠消耗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食物已经没有了。最可怕的是干渴。谁都知道,在沙漠上没有水,就等于死亡。迷路前,我们每人都有一壶水;迷路后,为了节省水,肇教授把大家的水壶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可昨天夜里,肇教授死了,临死前,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水壶给我说:“你们走出沙漠全靠它了,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千万别动它。坚持着,一定要走出沙漠。”

  这会儿他们仍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水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沙漠,而这水壶是我们的支柱。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决不会取下这水壶的,可万一他们要动手呢?看到他们绝望的神色,我心里很害怕,我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们……”

  “少啰嗦!”满脸络腮胡子的孟海不耐烦地打断我,“快把水壶给我们。”说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完了!水壶一旦让他们夺去,我会……我不敢想象那即将发生的一幕。突然,我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你们想想教授临死前的话吧。”

  他们停住了,一个个垂下脑袋。

  我继续说:“目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沙漠,而眼下我们就剩下这壶水了。所以不到紧要关头还是别动它,现在离黄昏还有两个多小时,乘大家体力还行,快走吧。相信我,到了黄昏,我一定把水分给大家。”

  大伙又慢慢朝前艰难地行走。这一天总算又过去了,可黄昏很快会来临。过了黄昏还有深夜,还有明天,到时……唉,听天由命吧。

  茫茫无际的沙漠简直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任你怎么走也走不出,当我们又爬上一个沙丘时,已是傍晚了。

  走在前面的孟海停了下来,又慢慢地转过身。

  天边的夕阳渐渐地铺展开来,殷红殷红的,如流淌的血。那景色是何等壮观!夕阳下的我与孟海他们再一次对峙着,就像要展开一场生死的决斗。我想此时已无路可走,还是把水壶给他们。一种真正的绝望从心头闪过,就在我要摘下水壶时,只听郁平叫道:“你们快听,好像有声音!”

  大伙赶紧趴下,凝神静听,从而判断出声音是从左边的一个沙丘后传来的,颇似流水声。我马上跃起:“那边可能有绿洲,快跑!”

  果然,左边那高高的沙丘下出现一个绿洲。大家发疯似的涌向湖边……

  夕阳西沉,湖对岸那一片绿色的树林生机勃勃,湖边开满了种种芬芳的野花。孟海他们躺在花丛中,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也许这时他们已忘掉了还挂在我胸前的那个水壶。可我心里却非常难受,我把他们叫起来:“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什么我一再不让你们喝这壶水呢?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水,只是一壶沙。”我把胸前的水壶摘下来,拧开盖。霎时,那黄澄澄的细沙流了出来。

  大伙都惊住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沉重地说:“从昨天上午开始,我们已经没有水了。可教授没把真相告诉我们。他怕我们绝望,所以在胸前挂了一个水壶,让我们以为还有水。为了不让我们看出是空的,他偷偷地灌上一壶沙。事后,教授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他已好几天不进水了,他把自己的一份水都给了我们。教授把事情告诉我并又嘱咐,千万别让大家知道这水壶的真相。它将支撑着我们走出沙漠。万一我不行了,你就接替下去……”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孟海他们已泣不成声。当大家回头望着身后那片死一般沉寂的长路时,才明白是怎样走出了沙漠……

 

  

                                2.转场的哈萨克

  

                                           文/刘斌立

 

  十月,乌尔达拉克决定辞职了。

  父亲三天前的电话,告诉他要转场到冬季牧场去。上百只羊、马和骆驼,是他们家的全部财产。需要带领着这么多的牲畜完成一起迁徙,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父亲已经年迈,需要人去帮他。乌尔达拉克是长子,下面只有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妹妹,他必须回去。哈萨克族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也是永远在路上的民族。他们为了牲畜的生长,每年都要在春夏秋冬辗转于四个牧场。乌尔达拉克当然知道这些,由于这些年牧场的退化,他们其实已经越来越少的转场了,一般就是夏季一个夏窝子(夏季牧场),冬天迁到一个离城市稍微近一点,背风、缓和一点的过冬处。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乌尔达拉克四年前考进了乌鲁木齐的大学,今年七月刚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目前这家销售医疗器材的公司,做销售助理的工作。这已经让很多不得己又回到家乡的同学艳羡了。以前大学时,每到转场,乌尔达拉克都和很多同学一样请假回家,帮家里打理异常辛苦的转场工作;可现在刚刚找到工作,马上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公司领导肯定很难理解,即便能理解也很难同意。

  在和父亲的电话中,乌尔达拉克和他发生了争吵。乌尔达拉克觉得现在转场可以租用汽车,不用像以前那样骑马,赶着羊群和骆驼,每天只能走很小的一段路,需要露营,需要照顾牲畜和家人。他说,他知道很多同学的家里已经那样用汽车运输着物资和牲畜转场了。可是当父亲听到这些,异常生气。父亲觉得,一个哈萨克人必须尊重民族的传统,乌尔达拉克作为长子,也必须学会和继承这些事。不管怎样,乌尔达拉克必须得回去协助转场。

  回到家已经是三天以后的夜晚,乌尔达拉克只跟母亲和妹妹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跟父亲说话。为了回来转场,他把工作辞了。父亲那晚喝了酒,开始指挥第二天的工作。他要求乌尔达拉克独自完成拆卸毡房,查看是否有病牲畜。乌尔达拉克只回答说:“以前都是跟着你做的,我自己干,不会。”

  父亲大怒:“你就是个废物!一个哈萨克男人,不会做这些就是个废物!”

  乌尔达拉克也不示弱:“我又不需要靠做这些来生活。”

  话还没完,父亲顺手操起马鞭就扫过来。

  乌尔达拉克强忍着眼泪,拿起强光手电,走出了毡子,开始查看羊圈中的病兽。

  第二天清晨,父亲宰了生病的羊,大锅煮了肉。乌尔达拉克在母亲的协助下拆卸了毡房。大家饱餐一顿后,艰苦而又壮观的迁徙开始了。

  女人负责看管照顾孩子和家当,男人要驱赶并追回跑丢的牲畜。不时有大卡车拉着另外一家转场的人家从他们的身边开过。父亲用很嘲讽的口气问候着车上的那家人。乌尔达拉克不多言语,只是在父亲的指挥下策马扬鞭。

  五天的迁徙终于完成了。冬季牧场位于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山涧河谷中,可避风雪,也比较暖和。父亲开始搭建毡房,母亲煮奶茶准备吃食。乌尔达拉克挑选着在迁徙途中受伤和体弱不能过冬的牲畜,准备宰杀后用于这几日族人们聚合到一起的狂欢。转场完成,哈萨克族人们都会聚会在一起,喝酒庆祝。

  狂欢的夜晚,乌尔达拉克独自走出了毡房。刚才他听到父亲跟族人讲,明年女儿高中毕业,他不想让女儿回家出嫁,他希望女儿也考上大学到城市里去。乌尔达拉克嘴角嘲讽地抽了一下,心想:考上大学有什么用,找到工作也没法留在城市里,不是还得回来转场吗?

  深秋的寒气,让乌尔达拉克感觉到很孤独、很无助,他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工作已经辞了,父亲难道是真要让他回家放羊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乌尔达拉克这个名字吗?”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扔给他一件羊皮背心,一边问道。

  乌尔达拉克默不作声地穿上背心。

  “你是我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乌尔达拉克在我们的语言中的意思就是孤独的人,我们哈萨克在草原上已经越来越孤独。牧场快养不活我们了。”

  父亲坐了一块石头上,示意乌尔达拉克也坐下。

  “这是我们家最后一次转场了。明年春天,我和你母亲就要去定居点了。政府在县城旁修了很多房子,免费给我住,什么都有,就是不能再放羊了。你明天就回去吧,去城里找份工作,做个城市里的人。你妹妹要是明年考上大学,我也让她去。”父亲说着话,找出了根烟点上了。

  寒冷的空气中,白烟缭绕着特别显眼。

  父亲并没有看到乌尔达拉克脸上的意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你回来跟我学会如何转场,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和你母亲都老了,草场也一年不如一年。马背上的日子要结束了,我只想我的儿子,虽然进了城,但还是一个哈萨克。他应该知道怎么在马背上过日子。”

那晚,乌尔达拉克也喝了很多酒,第二天独自回城了。回城的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定居点的房子星罗棋布在城市的边缘。他想,那里真的是哈萨克的归宿吗?

 

 

 

                              3.衣裳

  

                                           文/邓洪卫

 

  韦小苇做服装生意,跟多年以前的那个春节有关。

  那是小苇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离春节还有几天,小苇跟丈夫说,幸福路上新开了一家服装店,里面有一件粉红花袄十分好看,我想买一件回来过节。丈夫嘴里歪着烟,眼睛盯着五颜六色的电视,说,算了吧,刚办完婚事,手头没钱了,就凑合着过一个年吧。一旁的婆婆也说,算了吧,衣裳只是个遮挡,再说你不是有两件棉衣吗?小苇愣怔着,灰灰地说,那就算了吧。但小苇没算。第二天,小苇将那件粉红花袄带回来了。

  丈夫的脸色就有点儿难看,婆婆更是冷言冷语。婆婆撇着嘴说,什么眼光,俗气的很!小苇在心里压着火,想,过几天,节一到,热热闹闹的,就啥也没有了。年初二,在城里工作的二姑子回家给父母拜年。小苇一看二姑子就笑了,原来,二姑子穿的,是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粉红花袄。小苇以为婆婆这回不会再说什么了。没想到婆婆嘴撇得更厉害。婆婆说,你说怪不怪,同样一件衣裳,穿在别人身上,怎么就那么俗?穿在我闺女身上,就那么耐看。小苇压在心口的火苗子腾腾往上蹿。蹿到喉口又强咽下去。小苇想,算了吧,谁让她是我婆婆呢?可婆婆却在一天里将这话说了几遍。当婆婆在晚饭桌上又将这话端上来的时候,小苇的火儿再也压不住了,她不顾一切地跟婆婆顶了起来。结果是,小苇受到全家人的一致谴责。小苇将求救的眼神看着丈夫,可丈夫却气哼哼地回屋去了。

  一时间,韦小苇颇觉孤立。这个夜晚,丈夫喝了很多的酒,早早地背向她沉沉睡去。而韦小苇一夜未眠。她想,我要开一家服装店,店里的衣裳,随我挑,随我穿!

  开服装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最难的是资金问题。她不可能跟丈夫开口要的,虽然她知道丈夫有点积蓄。那么跟谁要呢?韦小苇想起她的一个同学,是某银行副行长,叫贾明。

  小苇来找贾明。贾明很客气。原来贾明在学校时就一直暗恋着小苇。这贾明谈到小苇在校时的许多细节,有些地方,小苇自己都不曾注意。他甚至还谈到小苇在校时经常穿的衣裳。贾明说,夏天的时候,你喜欢穿件黑色T恤、配着白色短裙,对不对?那装束,青春逼人呀。小苇很感动。

  当天晚上,贾明请小苇吃饭。吃完饭,就到宾馆包了房。

  小苇很轻松地拿到了贷款,开起了女装专卖店。开业那天,小苇特地穿着黑色T恤,配着白色短裙,精神极了。贾明来了。贾明笑眯眯地看着小苇,说,我仿佛又看到了学生时代的你呀!小苇妩媚一笑。

  每天,小苇都身着不同款式的时尚女装,在挂满五颜六色的女装中间走来走去。她心情舒畅,如沐春风。

  贾明会在下班的时候来转转。有时,还带他的夫人来。贾明的夫人,身材、长相都很一般。小苇就很纳闷儿,贾明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后来,小苇才知道,贾明的夫人是省里某领导的女儿。贾明能当上副行长,都是她老婆有背景。

  纸里包不住火儿。他们的事还是让小苇的丈夫发现了。那是在小苇的家里,在小苇的床上,小苇和贾明一丝不挂地绞在一起。这时候,门开了,小苇的丈夫冷冷地站在门口。两个人慌忙分开,找衣服穿。丈夫说,不要惊慌,内衣穿反了,穿反了会很不舒服的,对不对?

  贾明慌忙穿好衣服溜走了。小苇以为丈夫会提出离婚。丈夫却很轻松地说,没事儿,我不会提出离婚的,你就是我的一件衣裳而已,我把衣裳借给别人穿几次,有什么呢?穿完了,不还是回到我身上了,再说,我还有更舒服合身的衣裳呢。丈夫的话,不冷不热,却使小苇胃肠一个劲地反酸,她跑到卫生间,抠着嗓子,一阵干呕。

  后来,小苇对贾明说,我要崩溃了,一碰到丈夫的目光,我就象被扒光了一样,难受死了。跟你那个丑老婆离婚吧,我做你老婆。贾明摇头,说,女人嘛,就好比衣裳。老婆就是外衣,穿给别人看的,并不需要怎么好看,但必须贵重。情人就是内衣,并不需要贵重,但应贴身合体,舒适好看。你就永远做我的内衣,贴着我的身哩。贾明还调侃道,我不能只穿内衣不穿外衣,也不能只穿外衣不穿内衣哟!

  ......

  小苇在一个午夜突然拨通了我的电话,向我讲述了这个与衣裳有关的故事。这时的小苇已经是著名的女装大王,全市的各个县都有她的连锁店。

  小苇说,她是通过一个朋友找到我的电话的,因为她刚看了我的一本小说集。那本小说集有许多男女情感的描写,她深有同感。

  小苇告诉我,现在,她已跟丈夫离了婚,跟贾明也断绝了来往。他们就是我一生中的两件衣裳,注定要被我扔掉。

  我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点着一支烟。烟头闪烁,像一个女人的眼睛。我问,你现在穿着衣裳吗?她说,没有。我问,连内衣都没穿吗?她笑了,说,我白天穿得整整齐齐,晚上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立即脱得一丝不挂。我问,为什么?她说,我讨厌衣裳!

  我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豪华宽大的房间,里面铺着狸红色的地毯。房间里,静静地立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女人性感的身体,在朦胧的灯光下,发出和谐而可人的光泽。

  女人的脚下,是一大堆衣裳。

  这时,我身边的女人醒来了。她轻轻地为我披了一件衣裳,并且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女人说,小心,着凉。

  

  

                            4.寻找悲伤

 

                                 文/杨轻抒

 

  取出刚买回的这把二胡时,他的手分明抖了一下。

  二胡太漂亮了,褐色发亮的琴杆,洁白如水的弓。相比之下,那把二胡像一个得肺结核的病人,斑斑驳驳,马尾也脱得可怜。可是一想起那把二胡,耳边就响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0.656432-2.31123.565656i5.3……

  旋律凄凉、悲怆而优美,这是瞎子阿炳的那支著名的二胡曲《二泉映月》,拉这支曲子的是和阿炳一样命运悲凉的他的老父亲。

  “好悲伤噢!”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听父亲拉这支曲子时说。

  “你说什么?”父亲吃了一惊。

  “我说好悲伤,让人想哭!”

  父亲呆了一下,猛地搂过他。“孩子,你真了不起!”父亲说着,眼中噙满了泪水。

  其实那年父亲的眼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父亲是右派——他那时并不知道右派是个什么东西,但他知道父亲常常在胸前挂了大牌子被那么多的人打骂,家里好多东西都被抬走了,那架比他还高、亮得能照人的钢琴被人抬走时父亲不让抬,结果父亲被人踢了一脚,撞在门框的钉上,眼睛受了伤,一直又没法治,就渐渐看不见了。

  搬到乡下的时候父亲偷偷藏下了一把二胡,一把很旧的二胡。

  父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拉二胡,因为是在野外的草棚里,没人能听见,他托着腮静静地听。

  他问父亲,为什么这叫二胡的东西能发出这么让人悲伤的声音呢?父亲说是人的心悲伤。他不明白。那为什么您能让它发出声音别人不能呢?父亲说父亲当右派之前是教大哥哥大姐姐们唱歌的。

  我也要拉二胡!他说。

  父亲没有回答,又接着拉这支曲子,但拉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看见月光了吗?父亲说,很美丽很干净的月光,照着水,照着落花。

  他想了想,说,我咋没看见呢?

  你会看见的,会的!父亲喃喃地说,云散了,月亮就出来了。

  他似懂非懂地听着。

  以后父亲就教他拉二胡,他很快就学会了这支曲子,但是他觉得自己拉这支曲子时没有父亲拉的那样悲伤。

  为什么呢?他问父亲。

  为什么呢?父亲说,为什么你非要拉得那么悲伤呢?

  他把《二泉映月》拉得很熟练的时候已经是许多年后了。许多年后也是静夜,只是地点换成了大学的校园,父亲已经永不可能陪他了。

  一抹月光很美丽地落在水上。

  他依旧找不到那种悲伤的感觉。

  好漂亮的二胡噢!小女儿说,爸,拉一段听听!

  他没有出声,但他还是自觉地操起了弓。操起弓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那段熟悉的旋律从心底升起。

  0.656432-2.31123.565656i5.3……

  好难听噢!小女儿不耐烦地说,爸,您拉《我们永远幸福》嘛!

  他似乎并没有听见小女儿的话,继续往下拉。

  五岁的小女儿见没理她,赌气扭头就进了屋。

  他还是没动。但小女儿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他眼中突然盈满了泪。

  我找到悲伤了!他的心在哭。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