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乖头的钢琴第一课象一首我很喜欢的吉他曲：奇异的关联。

    老师姓董，在家授课。考察过几个琴行，授课环境太恶劣了，连暖气都没有。可想而知，在冰窖一般的琴室，把暖暖的手儿从羽绒服口袋里伸出来，落在同样冰冷的琴键上，是多么不情愿的事儿。经单位好心的许大哥联系，我和董老师于1月14日进行了首次通话，电话那端的她显得很自信，我便觉得这人挺实在、敢说真话。她说：“你的选择是对的——很多家长都是贪便宜的，等孩子学了一年多送到我这儿来，唉呀，那些毛病是很不好改的——我是80块钱一节课，十次课一交钱！”说定了，女儿的第一堂课定在1月24日（周日）上午九点。

    第一堂课总不能迟到吧？偏偏大乖头起晚了，搞得我和她妈妈手忙脚乱。还好，敲开董家大门的时候刚好准点。董老师在门厅等我和女儿换鞋，随口说了一句：“来我家学琴的家长，很少有男的的”。女儿抬头笑意盈盈地看我，很满意我这个大男人女孩家家儿地陪她来学艺。

    为拉近关系，董老师问女儿的姓名、年龄、在哪上幼儿园、小班还是中班，女儿很拘谨地一一作答。董老师让女儿唱首歌给她听，我估计是考察女儿的音乐感觉。女儿不知所措，沉默了好一阵，然后自己报幕：《月亮婆婆》，很大声地唱起来。我的天啊，她唱得——真是太难听了！女儿五音不全的歌声，象一根根针灸，刺痛得在长沙发上的我险些坐不住了。正在这当口，一男的从门口探头，嗡声嗡气地问董老师：“啥时候订蛋糕去？”顺势偏头扫了我一眼。两男人四目相视，食指对指，互道对方姓名。给我乐的：“这世界也忒小了吧？你媳妇，董老师？嗬！”此人是我高一同学，想当年我们都未成家之时，还常去我另一同学开的小酒吧，喝着啤酒玩“六家”扑克牌呢。前些日子，他一家三口和我一家三口还在商场打过照面，没想到我千选万选，跑他家来学琴了——啥也别说了，这就是奇缘啊。

     女儿从琴凳上扭过身儿来，惊喜地听我们聊天。琴课打断了五六分钟，董老师——我弟妹，又很认真地开课了。主要讲的就是《小汤一》上的乐理：小节、小节线、终止线；全音符、二分音符、四分音符；节拍；高音谱号、低音谱号；“1”在高、低五线谱上的位置……孩子的承受能力大得惊人，这么多零碎的知识她居然当堂就会了（当然,回家后对全音符、四分音符又分不清了，害得我给她买了一堆钢琴辅导光盘和书，天天晚上教她认）。接下来，坐姿、手型的练习，董老师不厌其烦地把女儿的手指摆来摆去，让女儿保持住。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女儿微侧着头对我不好意思地笑，几分得意，几分新奇。

     足足进行了一小时四十分钟，我叫董老师打住了。尽管这堂课里搀了几丝甜甜的同学情谊在里面，但第一次，不能让孩子伤力喽，况且女儿能坐住、很认真地学，比我预想的情景好许多。

     出了门，女儿很急切地说：“爸，我要给姥姥打电话！”向亲人显摆？好，满足你。她妈妈也很关切地打来电话，怎么学这么长时间？我告诉她，你女儿的学琴经历可神奇了，回家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