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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那一树一树洁白的槐花似一个个纯洁的童话映在河水温柔的波里。徜徉在绿波里的还有那棉花一样的云彩。静的槐花,动的流云,挤在一起,是花藏在了云里,还是云躲进了花心,谁能说清?
站在河岸,思绪却飞回故乡的三月,那飘满洋槐花香味的故乡的三月。
三月的故乡,到处盛开着洋槐花,在崖畔,在房前,在屋后。
十八年前,我像一片榆钱,带着梦想和憧憬从故乡的枝头轻轻坠落,随着那铜色的渭河水飘向远方,飘向远方……
哦,这一飘,竟是十八年。当年那个翩翩少年已近不惑之年,在远方,在城市,他有了自己的窝。可是,在他的梦里,还时常盛开着故乡的洋槐花。他不明白,当年那个他不顾一切要离开的故乡竟是那样萦绕着他的梦。他明白,不管走了多长的路,可是,有一个永远走不出的地方,那就是故乡。尽管他的故乡依然贫穷,依然闭塞。
十八年,他走了许多地方,可他忘不了故乡那十八里弯弯的山路,忘不了那十八里山路上十八里的洋槐花;十八年,他吃过三珍,食过海味,可他最想吃的还是母亲给他蒸的洋槐疙瘩。
十八年,在不同的地方,我也曾无数次见过洋槐花,有时候,远望那一树的槐花,常想,那可是故乡的槐花吗?是风把故乡的洋槐花吹来的吗?可是,不管怎么,惟有故乡的洋槐花最香最美最甜。
十八年前的十年前,我还是一个用袖筒擦鼻涕的放牛娃,那时候每到洋槐花开的时候,我就拿了顶端固定了一个铁钩的长竹竿和三五个伙伴去钩洋槐花,够不着的时候,就光着脚丫子爬上树去。回到家里,母亲把洋槐花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拌上面粉蒸熟。吃起来,有淡淡的香,淡淡的甜。
前几日,在街上看见卖洋槐花的,赶紧卖了,回家蒸熟。吃着,又吃出故乡的滋味来。
哦,洋槐花,故乡的洋槐花。那十八里山路的洋槐花,盛开着十八里的洁白;那十八里的洋槐花生长着我十八里的思念;那十八里的洋槐花飘着十八里的香,那十八里的山路走着晚归的老牛;那十八里的山路上,奔跑着一群群洋槐花一样洁白的羊群。
洋槐花,它没有玉兰的幽雅风姿,它没有郁金香的娇美婀娜,它也没有玫瑰的溢香芬芳,可是,它平凡,它朴素,它不仅可观赏,而且还是一道极佳美味。
哦,洋槐花,故乡的洋槐花。你那串串的洁白,你那淡淡的清香都是我心中永抹不去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