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西翼闲人

经中华慈善总会IDO基金推荐，2013年9月起，扬帆计划捐书平台开始为民办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捐书，目前已捐出330册。 2014年4月16日上午,我们一行3位志愿者回访了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

校门外相遇

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定福庄628号，与中关村生命科学园一墙之隔的村子里。在这个城乡结合部，南侧新建的现代化园区与北侧简陋的房屋似乎处在隔世的两个时代。未进校园，就可以看到校门外西侧是集装箱与垃圾，东侧是副食批发小店；由库房改造成的教室外墙斑驳、冬冷夏热的彩钢覆顶。在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校牌旁挂着北京外国语大学志愿者服务基地、首都师范大学研究生党员实践基地、北京服装学院商学院党员爱心教育基地等五块标牌。

校门外的集装箱上粘贴着的两张残破黄纸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一张写着喜报，一是报喜小天鹅公益学校的八名学生被区公立重点中学录取，二是报喜学校要为学生开办免费补习班，并欢迎附近外校学生来听免费课程。喜报中特别说明，“作为一所公益学校，我们以服务社区，回馈社会为己任”。看着、读着，未进校门，已暗生钦佩。

 

                                                              校外集装箱上粘贴的“喜报”    

                                          校门口初遇燕校长和常回学校看看的年轻支教教师

这时一个文气漂亮的姑娘一边走向学校，一边好奇地看着正在阅读残破“喜报”的我们。我们转身与姑娘搭话，“你好，我们是扬帆项目的志愿者，你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吗？”“是…，嗯，以前是”她好像不知怎样回答我们。停了一下，她补充到“我也是志愿者，我曾经在这所学校支教一年，教数学，后来去了香港，但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从香港回来看望校长和孩子们。”轮到我们好奇了，“为什么呢？”她说“这儿的孩子们很可爱，我非常钦佩校长和他的办学思想。” 正说着，一辆小车停在校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中年人，姑娘对我们说，校长来了。

就这样我们在校门口见到了富有传奇色彩的燕兆时校长。人到中年的燕校长原是这所学校的志愿者，2010年，当得知学校将要停办时，他毫不犹豫地辞去航天部飞机设计师工作，以志愿者的身份接任校长职务，保留下这所打工子弟学校。第一年，他就个人出资十几万给老师们开工资。此时，燕校长只是淡淡地对我们说，“中国航空业不缺我一个，但是这所学校当时我不接手，就没有了。”中国爱心人士不少，但有多少人有此心？！又有多少人选此路、有此行呢？！自愧不如。

访问图书室

走进校园，负责接待的程老师先带我们来到学校图书室。图书室外墙上的图书室公示板，上面有“图书馆图书借阅时间安排” 、“图书管理员招募”通知、学生图书管理员照片、“荣誉管理员”表彰名单。

图书室外通知板

“图书管理员招募”通知引起我们的注意，通知上写着：“图书馆要招募8-10名图书管理员，希望喜欢图书，热爱读书的同学报名参加。”招募对象是三年级至六年级学生，要求能按时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能为各年级同学提供热情细致的服务；中午有时间可以参与图书管理；服从管理，能认真、仔细的完成图书管理任务。想成为图书管理员的学生报名时要提交一份自我介绍，并得到班主任老师的同意或推荐，还要接受教师考核小组的面试、笔试，之后，入选为管理员的学生经过培训才能开始履职。

 

                                                  兼做库房的学校图书室和学生借书登记表

在不足15平米的图书室里，摆满了书架，学生和教师用书干净、整齐地摆满书架。因图书室兼做库房，书架顶部叠放着大纸箱，里面放着体育训练器材、科学课用的实验物品。室内仅有一张图书管理员办公桌，没有专供阅读用的书桌，教师们只能坐在书架旁捧书阅读。

图书管理员王老师主要是负责40多位住校学生夜间宿舍管理，白天兼管学校图书室。王老师说学校没有专门的图书管理制度，只有一些简单的借阅规定。这里的图书分年级摆放，学生管理员自己负责图书借书，二年级以上的学生每周可以自己借一次书，按照班级登记后才可拿走，下一周借书之前，要还上周借的书。

每天中午12：10—13:10是学生借书时间，图书摆放在校园空地，周一是五六年级学生借阅，周二是班级最多的二年级学生借阅，周三是三四年级学生借阅，周四是学生管理员开会并整理图书的时间，周五的安排很独特——只限做读书笔记同学借阅。

王老师说，学生阅读大都是各班教师指导，对认字不多的一年级学生主要是培养对书的兴趣，二三年级主要是养成读书习惯。老师们会有时为了鼓励学生读书，我们会在学生读书笔记本上盖个刻有“努力学习”的小图书，有时给爱读书的学生奖励个小书签。看来学校老师在想方设法引导、鼓励学生热爱读书。

         上图：图书室书架上扬帆标志的图书、图书管理员王老师介绍借阅规定

         下图：经报名、推荐、笔试面试选出的学生图书管理员、教室里的小书架

王老师说，现有图书中有近至少四分之一的书是不适合学生看的，其中有部分属于中专以上的专业类书籍，还有部分适合于初中、高中学生看的书，包括物理、化学、数学等。小天鹅学校的图书适合学生阅读的大约有两千多册，其中不少来自爱心机构、人士捐助，在图书室里，我们也看到了扬帆计划捐书平台捐给学校的崭新的图书，王老师边指边说“扬帆的书每一本后面都有标志”。我们回访时学校已经收到扬帆捐书三批（从扬帆在线捐助平台上看，5月4日小天鹅学校又收到扬帆捐的第四批图书）。

对师生访谈

下课了，孩子们涌出教室，小小的校园沸腾了。   

欢乐的课间

课间休息结束，按照回访计划我们对学生、校长、教师的访谈和问卷填答开始了。学校没有单独的教师办公室，学生们正在教室里上课，回访只能在教室外进行。我们请程老师帮我们请了一三五年级各一位教师，二四六年级各一位学生作为我们的访谈对象。

 

上中下图依次是对学生访谈、校长访谈、教师回访

学生们反映，学校图书馆是完全开放的，图书可以借回家阅读，看完为止，再还回图书室，低年级常有老师辅导学生阅读，高年级学生会主动的借阅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书籍，她们认为这样也能提高自己的阅读能力及写作能力。低年级学生表示，喜欢看动物类的书籍，六年级的刘慧更喜欢看的历史书籍。

教师们虽然对扬帆捐书项目是怎么回事不很清楚，但是对扬帆捐来的图书使用还是比较多的。对于指导、鼓励学生阅读还是比较关注的。一年级老师说，孩子们认字不多，我就从图书室借来图书，朗读给学生听，让他们感到读书很有趣。自习课完成作业后，孩子们可以看各种图书，知识希望以后多一些带汉语拼音的连环画，便于低年级学生自己阅读。四年级老师在班里组织学生在班里开展“有趣的朗读“活动，让不爱在班里说话的孩子在全班开口朗读，她还让学生做读书笔记，在阅读时抄写下好词、好句、好段、也可以画下好图。这位年轻老师提出，最好能有与课本内容相关的书，作为课外阅读的内容，例如，四年级有一篇课文是《巨人的花园》，那就可以将王尔德童话作为延伸阅读。六年级老师希望有志愿者能参与对学生的阅读指导，希望多捐一些与语文阅读、写作的书籍。

当问到几位老师观察学生们爱读什么书时，一年级老师说漫画书、成语故事，六年级老师说侦探小说、悬疑小说，四年级的老师则开出一张书单，上面有《阿衰全集》《阿V全集》《爆笑校园》《查理九世》，还有郑渊洁的书、动物小说。看来老师和学生对图书的需求还是有差异的——教师希望学生多读辅助课堂本学习或拓展课堂学习的内容，学生则更喜欢阅读跳出课堂，看到与教材内容不一样的世界，体验阅读带来的挑战、刺激、幽默、快乐、温馨。

上图：不拘一格的学生的阅读笔记   下图：教师希望提供有助于语文学习的图书

与燕校长的谈话几乎比教师严肃和沉重许多，当年接手办学的艰辛、今日办学仍难逾越的障碍，各界对“小天鹅”的支持，“小天鹅”发展的设想。燕校长说到校名叫“小天鹅”，是希望、相信我们的孩子们是“小天鹅”。作为一所民办的公益学校，学校为打工子弟中的孤儿、家庭特别困难的孩子、残疾孩子减免学费、提供住宿；为孩子们聘请大专以上学历的教师来任教，推荐孩子们参加课外竞赛取得的多项优异成绩，为本校和学校附近的孩子们免费补习功课，组织孩子们去航天城参加中国航天员体验营活动。谈到校园外粘贴的那张“喜报”，燕校长说六年级有40多名学生，已经8名学生被所在地区重点中学看中。他还说，我们没有做招生宣传，但通过口口相传，慕名而来小天鹅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目前有四十多位教师，五百多位学生。

当谈到燕校长身为志愿者时所教学科，燕校长笑容浮现“我教数学，也教其他课程。现在我还负责全校的教语文思维课和数学思维课，孩子们在课上很活跃！我们还组织小天鹅杯思维能力竞赛颁奖活动，邀请家长和孩子一同参加。“

在回答学校希望提供什么图书时，燕校长的话出乎我们意料。”我们更急需的是学生用的课本，每年学校最大的开支是教师工资、租用校舍租金和购买学生教科书。义务教育阶段公立学校的教科书和一些民办学校的学生教科书都是政府免费提供，我们没有购书经费，也没有购买小学教科书的渠道。“燕校长无奈地说，”我真希望给我们捐赠课外书的钱改成购买让我们购买学生用的教材。“（我们能为此做点什么，成为离开小天鹅公益学校几周后我们仍在思考和尝试求解的问题。）

观午间借书

我们的谈话还未结束，已到午餐时间，刚刚我们还在访谈的空地成为学生取餐区。学生们按照年级班级排队，老师们一字排开为学生分发午餐。

学生们在校园空地上排队领取午餐

学生们领取午餐后回到各自的教室就餐。这时，几位当天值班的学生图书管理员在刚刚腾出的校园空地上摆放好两组长条桌，又从学校图书室里搬出一摞摞图书，为即将开始的午间借阅忙碌着。

小图书管理员开始为三四年级同学中午借书做准备

不一会儿，这个露天图书借阅处迎来了当天的小读者。三年级、四年级学生先排队来到“借书处”分批挑选图书，再到“借书登记处”排队登记借书。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看着热心、负责的小图书管理员，看着刚刚选到图书还未登记便迫不及待捧书阅读的学生，我们被感动了。

 

借书登记

回访的余声

办完借书手续，学生们抱着心爱的图书回到教室。我们的回访也结束了。走出校门，遇到几个年轻人（其中还有一位外国姑娘）进入校园。燕校长说这是来为孩子们上英语课的志愿者。艰难发展的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仍旧吸引着人们。

接下来几天，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校长、老师、孩子们的身影，小天鹅图书室和露天图书借阅处，常常浮现我的脑海。一位年轻朋友看了我介绍介绍小天鹅公益学校的微信后，评论道，“条件简陋，不影响孩子精神的富有。爱读书的孩子和学校，一定会有充实、丰盈、高雅、向上的气质投射。”

 

在朋友们帮助学校印制的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2014年月历封面上写着“为孩子留住希望，就是为我们撑起明天。”9月月历上写着：“在简陋的校舍、艰苦的环境里，我们的孩子仍然可以快乐、健康地成长。因为这里有爱！孩子们天真、灿烂的笑容，是我们的骄傲！”

 原文blog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93e8da00101iulq.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