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楼夜雨记

乙巳之秋，中元微凉；薄暮之下，雨烟滴响。梧桐轻摇，觑随风之草无骨；柳丝飘拂，感柔韧之身有刚。披襟迎千里之人，壮怀送万方之党。主干遒劲，斜枝悠扬。岸畔玉音之阁，已遭兵燹之葬。然则临清阻泊，忽有琳琅；王揆诗律，吟声洪亮。

于是凝神倾听，品味诗行：“河渠启闭问官程，闸吏威尊阻客行。”余欲相问，不知来向；折身寻觅，又闻轻唱：“晓塔晴开篷外影，夜涛寒上枕边声。”惑然不解，独对雨巷。既而其兴绵绵，其盛琅琅：“沙昏鱼菜喧新市，日暗牛羊下旧城。瓦砾不堪寻故迹，愁听父老话承平。”便即循声向前，蹀踱古楼之旁；名谓启秀，盘踞要津之上。

    余乃盘桓，随雨徜徉。闸门如洞，击水卷浪，非止于按检之功，犹在于攻守之长；楼高百尺，兵勇瞭望，歇山于卷顶之式，飞檐于挑角之样。四门分列，车马如川；进可入城，出能远航。如醉如痴，摛意畅想。忽闻鸡鸣，举目四顾，黠笑不息，一梦黄粱。

山东布衣金学孟草拙于乙巳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