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中土：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黄啸

    《霍比特人3》象征着彼得大帝带来的这场中土狂欢结束。中土世界是出现在J.R.R.托尔金小说著作中的一块架空世界中的大陆，名称来自于古英语中的“middangeard”，字面含义是“中间的土地”。托尔金暗示中土世界所在的世界就是古代地球，其北半部便是今日的欧亚大陆，夏尔相当于英格兰、刚铎相当于意大利与希腊、魔多则相当于是土耳其与中东。在中土大陆发生的故事，有《霍比特人》、《魔戒》和《精灵宝钻》等等。

    第二次再见中土

    一个从下午3点开会直落夜班的寻常无聊日子，任性了吧，七点多钟突然从办公桌前弹跳起来，冲去电影院把《霍比特人3》看了。精灵奥兰多·布鲁姆当年绝版惊艳，15年过去，已经腾云驾雾。开篇矮人索林带着13人小分队愣头愣脑夺回孤山“复了国”，却在一堆金银财富面前人格分裂六亲不认。因一毛不拔不遵守承诺与长湖镇的人类闹翻了，又因不还给属于精灵的瑰宝跟精灵闹翻了。一下子进入了“彼得大帝”的中土世界。

   去之前好多人给我打预防针，说《霍比特人3》不好看，傻打没魔法。对我来说，算日告别中土的仪式。虽然对霍比特系列挺失望，但从2001年《魔戒1》开始魔怔，无论如何要有始有终。

    据说，《魔戒3》主镜头拍摄的最后一天，弗罗多坐在袋底洞的书房，准备跟山姆告别，他即将离开中土，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最后一个镜头，“彼得大帝”重拍了数十次，始终不停下。最初大家都以为他是觉得这个镜头拍得还不够完美，“彼得大帝”眼中渐渐噙满泪水时，大家知道这是他不想跟“魔戒世界”告别。没想到10年之后，又开始了魔戒前传《霍比特人》系列，就有了第二次告别，有没有第三次谁知道呢。“彼得大帝”酸溜溜地说，中土素材现在才拍了九牛一毛，除了《魔戒》系列，其他的托尔金不给他拍。

    爱与永生不能兼得

    爱上霍比特人的精灵女战士伊万杰琳·莉莉在爱人战死的时候说：“我不要爱的能力了，心碎的感觉太难受。”《魔戒》系列中，爱上人主的精灵伊芙·泰勒的爸爸说过，人类会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总有那么一天，你的爱人会把你留在黑暗里，这一天到来太难受了。但是伊芙·泰勒最终还是放弃了永生的精灵能力，选择和爱人在一起经历有涯人生。

    这样看，死亡反倒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礼物。精灵“必须活着，无法逃离不死的命运”，而死亡从来就不是一种惩罚，人类“借由死亡得以脱离这个世界，不受它的束缚，不论它是充满希望还是逐步摧残”。随着时间的流逝，连诸神都会羡慕这个礼物。生命因为有终点而显得珍贵和浓缩，因为选择而显得丰富性，因为生命不能重来而需要慎重和有担当，因为人死灯灭而要在活着的时候，把最多的爱给我们爱的人，

    因为生也有涯，人类要像甘道夫说的那样，All we have to decide is what to do with the time that is given us（在被赋予的时间内，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做出决定，要干些什么。）《魔戒3》在登船通往西方极乐世界前，凯特·布兰切特说，人类的时代到来了。

    当弗罗多为队友死去痛哭的时候，他的精神父亲甘道夫说：“有很多活人本来就该死，也有些死人本来命不该绝。就连智者都无法决定命运。” 这些都是死亡的魅力，既然不能像精灵那样，地老天荒一样地活着，四季更迭永无止境。让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少留遗憾，一天是活，一百年也成弹指一挥间。

    权利就是诱惑一个接一个

    除了生死，《魔戒》和《霍比特人》，特别要表达人性善恶共存在一个人身体里面，包括善良单纯得像大自然一样的霍比特人弗罗多，都能被魔戒诱惑出人性恶来。光明女王凯特·布兰切特说，一个接一个，我们都要受到诱惑。精灵如此，何况得到了那九枚戒指中最崇尚权利那枚的人类。权利是什么，就是魔戒诱惑。诱惑下，丑陋毕现。中土世界，斜眼索伦就是靠诱惑离间每个人类和精灵。

    弗罗多、咕噜、比尔博及人类君王伊斯铎是除魔君索伦之外仅有的4个曾持有魔戒的人。一旦拥有它，就诱惑加身，心灵蒙尘，暗无天日。伊斯铎本来拥有毁灭魔戒的机会，却将之据为己有。因他的缘故邪恶重生，中土面对巨大的浩劫，连精灵族都不得不选择远越重洋退居西方。最可怜的是咕噜，他本是快乐的霍比特人，为得到魔戒杀死同伴，从此深居阴冷的地底洞穴，人不人鬼不鬼兽不兽，百年不死，生不如死。比尔博拥有魔戒60年，在出走前本决定将魔戒留给弗罗多，但事到临头，没巫师甘道夫相助也是很难抛绝诱惑，走向没有魔戒的新生。弗罗多背负着销毁魔戒的重担，不仅有敌人封锁，团队内部还有人觊觎魔戒，更要面对内心的重负。强烈的诱惑面前，再也不是那个快乐的霍比特人。

    弗罗多比咕噜幸运。他具有别人无可比拟的强大的纯真力量。但他毁灭了魔戒，却无法清除内心被唤醒的邪恶。故事的最后，他远渡海外，是一种戴罪自我放逐。索伦被消灭的那一刻，他也明白了邪恶的不可战胜。弗罗多因为“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才在最后离开人间，和精灵西行。虽然电影中励志说，世界上除了邪恶还有别的力量，但是对于手无寸铁没有魔法的普通人来说，认清邪恶所来方向，始终保持抵抗力，就很好了。

    被拯救之前要有所拯救

同样是奇幻故事题材，《哈里·波特》幻想中映射残酷现实；《纳尼亚传奇》充满童稚、清新和奇妙；《魔戒》则是全篇充斥着中世纪骑士的英雄精神和大帝国的恢宏大气。在一个人类、精灵、矮人等族群混居的中土世界，关爱与信任，恐惧与困惑，背叛与怀疑不断上演。在魔戒的世界里，有为爱舍弃千年生命的精灵、也有受到权力诱惑变成魔王奴隶的帝王、曾经充满恐惧但最终战胜自己的勇士。对于中土洪荒来说，他们都是改变世界的小人物。弗罗多说：“我真希望魔戒没在我手中，真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甘道夫说 “每个人遇到难关都会这么想，但是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要决定的是在事情发生的这一刻，该如何完成你被赋予的使命”。这是每一个人面对叵测命运，都做过的梦，真希望一切没有发生，跳过最残酷的命运段落，活得平顺。

事实是，事情发生，就是选择开始，我们被命运选择，同时也在选择命运，被拯救之前，你一定要有所拯救。

    再见，十二年中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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