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深圳)●将进水
三天元旦小长假,过得超规律,上午带着烂脖子和医生约会,中午下午在家看碟,晚上出门混自助,三天三趟医院,三场自助,八部西片,三三八。
八分之五是惊悚悬疑片,一惊一乍的同时,发现吧,外国人心理特别脆弱,一点童年阴影,都变成成人后的巨大隐患,不定搞出多毁灭的动静来。这点我朝人民皮实多了,谁长大到长大完,不是一堆阴影啊,被忽视童年、艰苦学业、屈辱生活、感情流失、倾轧职场扭成乱麻,谁不是自强不息,化茧成壳,顽强地坚守和跋涉在名为“正常”的人格道路上,尽量不跑偏,这是做人义务,不然都杀人放火跳楼住精神病医院去啊,有那么多床位吗。这是一种类似面对糟糕空气和食物,身体自动净化和进化的能力。我真不是在说反话,有时候,适当的粗养和忽视,会提升生命韧性。太精细呵护,纯洁无菌,用放大镜密切关注自己的一情一绪,这些都是矫情的温床,在这个温床烘焙下,生活坍塌起来,一堆渣,嘎嘣脆。
《不可抗拒》是部澳大利亚惊悚片。苏姗萨兰登的神经质被对手利用了个正着。丈夫的助手漂亮的玛拉常常潜入她家偷东西,并觊觎她的丈夫,所有古怪的背后是遗弃之恨,原来玛拉是苏珊萨兰登17岁那年在荒诞毕业派对上孕育的私生子,孩子生下之后,被苏珊父母送至孤儿院,举家迁至纽约。惊天动地动静之后,貌似忏悔生效,原谅发生,母女相认,生活有爱。惊悚结尾画面显示,原来玛拉并不是被遗弃的孩子,她顶替了死去的孤儿院好友的名字前来复仇和获得母爱。电影中有个细节,苏珊家老丢东西,公仔、老照片、裙子……零七八碎,说没就没,越找越恐怖,找出来一个惊天秘密。其实莫名其妙找不到东西,是家家都有的事。从小我们家有个虚拟人物,叫黄梅芳,对,也姓黄。我们全家都认为,黄梅芳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经常拿走东西,作业本,针头线脑,猴皮筋发卡,真假珠宝,户口本,毛线衣,甚至冬天里最暖的那床棉被……无论大小,什么都会不见,东西找不到了,我们就说,又是黄梅芳。全家人都不会为少了东西着急上火,相信过几天,过几个礼拜,甚至过几个月,黄梅芳总会还回来。为此我不交作业都振振有词,作业本被黄梅芳拿走了,有什么办法。这是我有关童年最梦幻和浪漫的记忆,至今我认为黄梅芳是存在的,有些东西没得太离奇了,家就那么大,翻个底掉都找不到,过一段,会出现在显眼的地方,无法解释。爸妈来深圳,有时候找不到东西了,会笑说,黄梅芳跟深圳来了?这就是中国人,用灵异替代灵魂深处的纠结,用玩笑度过无法自圆其说的一生,用不科学解释科学……这是一种放自己一马和不跟自己过不去的民族性,掩盖了真相,抚平了情绪。
如果苏珊只是认为她家来了黄梅芳,对一切一笑而过,而不是深挖思想深处各种闪念,哪里会遭到算计连着算计,到电影结尾还在被算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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