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改变历史

因为他别无选择

——看《东风雨》、《诸神之战》

黄啸

　　上周两部电影，《东风雨》和《诸神之战》都有关信仰。

刚看了被英国人称为“中国人真正的朋友”彭定康（因为他始终关心中国）的专访。这位最后一任港督，现在是牛津大学终身校长，被称为政治校长，他说，人，仅仅在物质上富裕是不够的，中国人不是买一个等离子电视或者休一个长假就够了。人们实际需要为某种信仰活着。有时候宗教满足了人们的这种追求。

看《东风雨》，以及之前的《风声》、《暗算》之类的谍战片，就总是令我想到信仰这个词。信仰应该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一旦植入，一个人所能释放的能量、所能承担的压力、所能造成的毁灭，无法想象。不然怎么解释，柳云龙范冰冰们在一脚生间，一脚死间，半人半鬼活着，为组织放弃一切私欲和肉体安危的间谍们的精神支撑。像我这样，对世间一切事，都在信与不信之间的人，也是信信仰的，无论这个信仰是不是我的。

柳云龙柳小生这把导演当的，怎么说呢，电影商业品相不错，对战争风暴之前奢靡诡秘孤岛疯狂的上海滩的夸张复原，在同类型片子中，《东风雨》算精致和逼真的。从环境到道具都不含糊，跟有《碟中谍２》的特技班底操刀有关，像开头那场戏，演员各忙乎各的，怎么都没怎么呢，柳云龙和范冰冰失散了，王宝强和刘璇率先牺牲了，那种风雨欲来，千头万绪的气氛营造，很国际范儿。但是柳云龙的表演不客气地说，相当“暗算”，比如看着空气说话不和对手对视，比如有限的生命，无限的文艺腔，比如面对不止一枚的红颜知己的巨大克制……言谈举止，就是暗算的电影版吧，那种酷，第一次看很吸引，再看，就觉得看过了，没辙，拽拽的姿态，比平常的姿态更容易审美疲劳。

电影围绕１９４１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夕，关于日本轰炸珍珠港的情报传递展开。中共提前掌握了这份情报，围绕着情报的接受、传递、送出，各方势力在上海滩角逐……如果这份情报被信任，历时三年九个月的整个太平洋战争的历史都即将改写，事实上，虽然情报截获并用无数生命为载体在传递，但是，就像柳云龙以及所有用生命参与这份代码为“东风，有雨”行动的情报传递者所惊呼的：“战争还是爆发了！”托尔金有句名言：小人物改变历史，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在历史格局中，个体有可能偶然改变历史，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的命运被历史的车轮辗过，历史巨人毫发未损，而个体已经成烟。在战争与和平中都是这样，棋子的命运就是棋子，你连证明自己清白都是件困难的事，遑论知晓全局是什么，遑论拯救全世界，最大可能是，你粉身碎骨你的，历史老大头都不带回一下。

    猫女和狮子王

提到拯救，《诸神之战》也是希腊神话中的拯救题材。

总的来说吧，《诸神之战》你只能“戏”看，希腊神话本身，神与人同形同性，既有人的体态美，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所以必须随时搅和人间的是非，要不他们太闲。神与人的区别仅仅在于前者永生，不老不死；后者生命有期，有生老病亡。希腊神话中的神个性鲜明，决不禁欲主义，决不神秘主义，人有的毛病，神都有，神还有超人能力，人神之间一掺和，只有奢靡没有正义。ＨＢＯ的《罗马》，就给我上了一课，现在是《诸神之战》，战争起源过程和结束，都没什么像样的借口和说法，太神权泛滥了。

故事来自希腊神话，众神之首宙斯之子、半人半神的珀尔修斯流连人间，并坚持为人而不是神。他在冥王与宙斯之争中，参与神与人、神与神之间的拯救与被拯救行动并立下汗马功劳，弄得诸神包括宙斯都欠他一个情。他老爸宙斯几次三番拉他到天上为神，还有他搭救的埃塞俄比亚公主也惦记让他政治生活双入阁，珀尔修斯都坚决不从，他觉得自己就是渔夫之子，凡夫俗子。宙斯还是念及父子情长（早干吗去了），让爱莪女神复活，好女相陪，宝剑加身，飞马伺候，金币在手，暗中庇护，这叫什么凡夫俗子啊，明明是家有好老爸，比朝中有人段位还高。

还是宙斯比较老道，他说你愿意做俗人就俗人吧，不过因为你的伟迹（过冥河，杀蛇女美杜莎，收拾北海海怪，拯救全希腊），人类会敬仰你，千万不要骄傲自满啊。这能不骄傲吗，我就不信了，所以珀尔修斯选择当人还是比较聪明，神那么多，供都供不过来，半人半神可就他一号，享受双料好处，必须在人间。说起来宙斯为首的众神也是够乱的，宙斯和冥王的最初矛盾就是因为女人，还有珀尔修斯是怎么来的，是因为宙斯太爱人类了，冒充人类国王占有了皇后，才有了他。这个情节太雷了，神爱人类想造人类不是捏个小人吹口气就得了，非这么亲自爱不可吗？神话中还记载，他后来又去占有珀尔修斯的女儿，你说这样的老爸，能放心和他一起战斗和生活吗？

至于三Ｄ，卡梅隆对此很生气，说《诸神之战》这种后期改做３Ｄ的做法比较伪，成本廉效果劣，简直就是充大个的，这就是市场，谁让你的东东好买的呢，跟风必须的，３Ｄ不３Ｄ的，我倒是无所谓，觉得不缺那口视觉，最重要的是给个好故事，《褚神之战》的故事，还是雷了点。

还有让我比较郁闷的是，《英国病人》拉夫尔这些年老是演坏人，从《辛德拉的名单》中的纳粹到《哈里波特》里的伏地魔，除了《朗读者》不算太坏之外，一个比一个阴险毒辣。这把演殚精竭虑骑到宙斯头上的冥王，更加阴险毒辣残暴无底线，不惜以全人类为棋子。拉尔夫的独特气质，也的确是亦正亦邪，人鬼难辨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看他的旷世深情而不是脸色苍白残暴嗜血地当冥王。

 
 萨姆·沃辛顿连混两部大三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