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林妹妹走了,她是皈依之人,要身体完整,拒绝西医医治,这是信仰和选择,选择当前,即便生死大题,谁都不敢说怎么样是最好的,只有尊重。当然,更多的俗世里的人,有病还是会去医院就医,这是一个寻常的普遍的选择。所以生老病死都可能集中发生在医院里,某种程度上说,医院题材的剧集,显然更加浓烈和震撼。最近在看去年和《24小时》一起领跑艾美奖的《格雷解剖》,前一段还看了《整容室》,都很受吸引。比起后者驻颜有术、锦上添花的故事,《格雷解剖》的生死意义更大,到底性命关天,所带来思考就会更沉重,虽然意义这个词说起来,相当仁者见仁。
任何社会人,都有两个角色,一个是穿制服的,一个是不穿的。这个制服是个虚拟概念,比如我们所从事的媒体职业就属于着无形制服的,医生、警察是着有形制服的。《整容室》里的克里斯廷大夫如果没有蓝大褂,他就是一个纯花花公子,这个世界上花花公子还不是多一个少一个的事,但是穿上制服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就蒙上了挽救的光芒,很灼目,魅力值激增,太迷人了。总体来说,人在制服状态的美比较紧绷,比较不人性(对自我来说),比较有形,相当美。那种美是非制服的松弛状态所不能替代的,这就是“工作着是美丽的”一种解释吧。所有体验过或者正在体验这种美的人,常常欲罢不能,走火入魔,忘记自己总归要回到非制服状态,甚至一丝不挂地离开。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梅雷迪斯和她的同学们在西雅图的格雷斯医院进行为期7年的外科实习,这是哈佛大学西区住院医生实习计划中最艰苦的部分。他们昨天还是学生,今天就成了生死攸关的医生。他们自身面临着众多的问题,众多危机,但是在罹患疾病、等待救治的病人们面前,他们要承担起拯救病人性命的重责。然而,医生这个职业有多崇高,就有多悲观,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绝望。在格蕾斯医院里,时时响起的蓝色警报,那些抢救的瞬间,抢救不果,死亡时间的宣布,对一颗颗实习医生年轻的心来说,都是过于庞大的担当。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有来,有去,总归要去。想象着医生多见生死,心或者能硬得起来,起码理智得起来。格雷斯医院的实习医生们,显然还是常常被这样的事给击中,他们一次次地电击已经脑死亡的病人,希望他们回来。医疗操作的终极,就是失败,就是放弃,这是注定的,好起来,都是有期限的,而无治是永远的。每次死亡的发生,总是能打击到除了死者亲人之外的医护人员,这个病人可能是这个医生的初次的最重要的病人,那个病人身世可能是那个医生切肤之痛,而令那个医生怀有职业之外的更多悲悯。无论怎样,回天之力的妄想一次次破灭,就是这样,人们离开,离开,永远地离开。
剧集本身很好看,它带给我们更多的是理智。就是四散时刻终要到来,我们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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