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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细节专栏告别篇
我的四周,一定有许多鱼的灵魂,来不及散去,因为上顿吃了下顿吃,我吃过的鱼,基本可以看到完整的骨架,一根根鱼刺干净铮亮,跟只猫舔过的阵势类似,卖相很棒。鉴于我的爱水程度,我想我前生一定是条鱼,而且是条大鱼,所以很会吃小鱼,这个联想满足了我现实中日益羸弱的虚荣心。
刚才收到短信,冰冰说,明天你受累再陪我吃顿水煮鱼吧。所以说受累,因为我已经连吃4天了,仍然乐此不疲,最近是水煮鱼周。我都是这样,一段时间吃杂鱼煲,天天吃天天吃,然后阶段性顶住了;就改成今天酱椒鱼头,明天剁椒鱼头,又腥着了;又换成日日水煮鱼,水煮鱼是会直接把肚子吃坏,因为比较辣……
朋友吃饭点鱼,一般以我为坐标,如果有我在,鱼都没吃完,那么说明这家馆子鱼做得的确不怎么的,以后可以不来了,因为我基本上是鱼就会吃得很奋勇,不太挑剔。朋友们因为我吃鱼的魔症劲,给我起了名字叫鱼后,同时受封的还有一个鱼皇。我们因为异口同声在饭桌上厉声指责把鱼眼睛挑出来扔掉的人,两人突然喊出来的话是:什么,这都扔了?简直暴殄天物。扔鱼眼睛的人,被我们吓得下意识从鱼刺堆里把那只鱼眼睛捞出来,准备放嘴里的瞬间,才觉得用不着怕我们这种虚张声势的人,道不同怎么的了?悻悻地再次把鱼眼睛给扔了。就是那天除了吃鱼只吐干净骨头、不吐其他的风范,以及不耻于那些不会吃鱼人的激烈态度,使我荣登鱼后宝座。这是我吃鱼得到的最高职称了。
我吃鱼纯属述而不做型的,我觉得买来活鱼,开膛破肚,煎炒烹蒸的,太恐怖了,我还是宁愿相信鱼生来就是被煮得香喷喷的样子,饕餮得更心安理得。
大学毕业那年,有次在北大蔚秀园一个同学家聚餐,我和另外一个不会做饭的同学秃儿被分配去买菜,其他都忘了,就记得买了一条大鲤鱼,用塑料袋提回来。走到湖边,肥硕的鱼居然一个猛子从塑料袋里跳出来,在草地上头尾扑腾扑腾地打着挺,我和秃儿蹲在地上,手扎着,谁都不敢把鱼捡起来,怕那种软软的滑滑的生命体征感。那条大鲤鱼,就这么靠在草地上连续打着挺,像体操运动员一样,把自己翻回了湖里,秃儿现在在美国,在网上看到此文,也一定会想起随着扑通一声,鲤鱼落水,我们俩当时目瞪口呆的情形。我们坚信是碰上了一个鲤鱼精,它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突然闻到了水声,自己救了自己一命。有很长时间,我不敢吃大鲤鱼,怕它来报复。这事说明,我除了不会亲手烧鱼,连买鱼都不能。
现在定居深圳,渐渐摆脱了那条大鲤精的阴影,吃到了从前听都没听说过的那么多海鱼,还当上了鱼后。在只会吃不会买不会煮的前提下,职称这么高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