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把手风琴

竟会引来那么多人

站成一个圈子来合唱

场面是随意的

有的坐在地上

有的站在圈外

有的合着拍子挥舞矿泉水瓶子

有的记不起词凑到前面去看

有的来了

有的走了

可歌声仍在继续

有年轻的，有年老的

有男的，有女的

有卖菜的，有缝纫的

有下岗的城里人

有干建筑的农民工

还有一个捡垃圾的老头

一对母女拉扯着

女儿要走

中年的母亲执意要唱完一首

一对散步的情侣驻足停望

这是一种惊人的艺术

一张张那么平凡的脸孔

都不美，都有生活的皱褶

他们或许并不认识

或许互有罅隙，互有怨恨、误解与不满

而他们的声音凝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