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

眼神开始换回原先的沉淀。

面上刻得，岁月斑驳。

一直觉得老是唯美。

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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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玛尼干戈的时候天色正当晚。

司机师傅直接把我们拉到一处藏民开的小旅店。

床铺很干净，15元一个铺位。

而我最关心的是有没有冰箱？用来存放我的疫苗。

老板娘热情的帮我把放疫苗的小暖瓶放在冰柜的冷藏间。

安顿好疫苗，心里好生轻松。

我们住的小旅店，就在317国道旁。

不时有拉货的大车嘈杂而过。

但我依然很喜欢这里。

站在阳台上，远望，来时的山路已是云遮蔽。

一道划开的彩虹，支起天的沉郁。

近处的阳光下，停靠的车，以及驾驶摩托的匆匆。

即便是在混乱的尘世，

我也喜欢在这里安静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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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牧民，踩着斜斜的阳光。

还有跟随的狗。

一切如，时光般，缓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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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住的地方在二楼。

一楼是老板修摩托的地方。

正好有工具，占鑫可以整整他140元二手车的刹车。

两个打羽毛球的孩子围过来，

两个红衣喇嘛经过。

这个动感的瞬间，极生活，也深深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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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占鑫、老外一间屋子。

放下行李，我拉上占鑫，就骑着车子上了后山的坡上。

我想看看玛尼干戈的日落。

她们几个要梳洗一下，让老外陪她们。

山坡上的花开的摇曳，透出蓝色一般的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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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升高，渐渐把身后踩到脚下。

暗沉的天没有一点阴郁之感，反而开阔了许多。

阳光点缀的色是辉煌。

玛尼干戈在她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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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尼干戈的小学居然有标准的足球场。

占鑫很是感慨，非要和我下去踢上几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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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则是更多的坐在那里发呆。

看着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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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满山坡的五色旗，如同战舰。

一点点排列到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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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最后一点阳光，我们下山。

回到住处才知道3姐自己出来找我们，至今未回。

我骑车去找。电话联系上在小学门口会合。

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她。

再打电话又没有了信号了。

有点紧张，不会出什么事吧？

对着山大喊3姐的名字，空谷回声，渺渺远去。

后来我才知道玛尼干戈有两个小学。

我在的小学是现代化的汉语小学，

3姐在的小学是破败的藏族小学。

中间隔着一座山，当然想望无声了。

见到3姐的时候，她身旁有两个藏族女孩一直跟着她。

我们道谢告别了两个女孩。

回来时，大家都在等我们。

一起去川菜馆吃饭。

4姐很会砍价，饭菜点的很丰盛。最香的就是炒土豆丝了。

每个人A下来也不贵。

虽然旅行到这里，已经改变了我的初衷。

每天的开销成倍增长，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回到从前。

美女相伴，舒适的汽车，丰盛的饭菜，这一切让我失去了骑行的深刻。

我一直感叹，“少不入川”。

占鑫用特有的天津话混合着山西话不断重复着“少不入川”。

4位姐姐也记住了占鑫的这个标志性语言。

而我，则被她们笑话，一直叫我“戳人”。

哈哈，这就是我们的集体。

 

入夜的玛尼干戈星空意外的美丽。

我仰望天，幻象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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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几个一起玩杀人游戏。

占鑫第一次玩，但是很有趣。

最经典的记忆就是3姐眼睛不好，

在昏暗的蜡烛光下看不到杀手是谁，也看不到杀手杀的是谁？

3姐的语言“请杀手增大眼睛”，“请杀手再杀一次”。

顿时，我们几个全笑翻在床上。

旅行就是这样快乐。

现在，我在几千里之外的家，回忆那段时光，依然会笑出那温馨的感觉。

 

第二天，我独自起床，再次爬山，去看看山上的庙宇。

沿着河道，牧民的炊烟点起。

远处淡淡呈现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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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的小马驹，怯怯的看着我走过它们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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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高处，渐渐远的晨光。

一院生活，在山峦叠嶂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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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高，身后是剪影一样的天地。

不再色，是黑与白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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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到寺庙的时候，小喇嘛火红一般跑下山。

我们迎面，来不及说话，就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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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跟随他很远。

看他是我火红在阳光下变得灰。

看他从高高在上的佛地急急的跑向世俗。

看他的影，变成天地间的一刻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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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旁，很多居士的木屋。

信徒们愿意把自己和佛靠的更近。

雪山像是一个坚实的背，支撑着信仰。

阳光好如一层温暖的手，抚摸着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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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寺和居民地的界限。

都是红色。

一些孩子在阳光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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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步伐有些蹒跚。

踽踽的身影少了孤单。

是坚强吧，信仰支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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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年，一手拿着藏语的书。

风样奔跑过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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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一层隔不断的连接。

你可以打开，可以观望，可以走入。

无论外面是什么，打开还是关闭？

还是那个少年，影子扯动我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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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那道门，大殿在眼前展现。

让我惊异的是，如此的院，安静无声。

甚至没有诵经的早课声。

只有一只鹿，悠然成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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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和这里所有的存在都是和谐的。

有动物的小狗，彼此相视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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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少年，跑过鹿的眼前。

我是第三者，看他们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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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出来的老者。

好像是鹿的饲养者，

鹿对于他们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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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两位老人来到他们的住地。

在院子的一角。

阳光透过熟料布蒙着的窗户洒在老者身上，

我感觉到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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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在光下增加了他的辉煌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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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鞋，推门进。

这个安静的小庙里很少人。

大殿空寂。

只是那点燃的酥油灯，映红佛的周身。

酥油灯的底座是我从未见过的建议瓶盖。

又一次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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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后堂是有三尊佛的。

正好有僧人上香点灯。

压低我的身。

对于佛是要仰视的吧。

阳光照进来，也变成了淡淡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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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退出大殿。

眼前开阔，心也明亮起来。

寺周边的玛尼石和扯动的五色风马让我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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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些转经的老者停在五色风马前，

停住在我的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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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的经幡林在风雨中褪色破败。

不影响人们周而复始的围绕。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虔诚。

无论路上，还是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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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近一位老人。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观望。

因为距离，清晰了眼前，模糊了远。

好比生活，那个瞬间，我们无法选择景深。

有人不信命运，却坚守着机遇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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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

占鑫在催我。

原来她们已经先行包车去了新路海。

只剩我和占鑫两人。

我们是要骑车去，并在那里扎营的。

匆忙跑下山，整理好全部家当，吃了两个早餐给我留的馒头，

跨上车，久违的自豪感让我向着远处的雪山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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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观赏点，我停下车，让占鑫帮我拍张相。

我喜欢的姿势，喜欢的车，喜欢的高原，喜欢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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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路海是317国道上的一个高山湖泊。

观赏它的最佳位置应该是爬上山。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放弃了登高望远，而是束河上行。

新路海流出的水，有种特殊的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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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路海最著名的就是浸泡在水里的玛尼石。

我想到了玉树的勒巴沟。

也想到了在夕阳下他们会是怎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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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车子藏在山上的大树下。

开始徒步向冰川进发。

老外和4个美女在前面，我们用了40分钟追上他们。

大姐说，为了等我们，她在湖边的石头上放声歌唱了好久。

唱的最多的当然还是在色达扎西老师家的那些藏族歌曲。

大姐还说，老外杰西在走山路的时候从不帮助她们，只是叉着腰看。

也许是西方的独立意识吧？我想。

不管怎样，我们经过很多艰辛终于汇合了。

由于涨水，原来的路淹没，山上是我们开辟的荆棘路，

走到冰川下的草地，大家都很高兴。

冰川河随意流淌，我站在独木桥上仰望天。

山环绕，水叠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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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仰望冰川，山是极震撼的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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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柔静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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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鲜花。我们在花海里游弋。

几位姐姐的背影，纯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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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的山，层次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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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到达的7个人。

每个人的造型不同，我选择了弯弓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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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占鑫啃着压缩饼干。

几个姐姐分别把好吃的留给占鑫，我只有看的份。

3姐，对着雪山冰川喊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事，过去了，就放下了。

回程时，我决定在前面开路，走水路。

水很凉，但是我还是坚持淌水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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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和杰西在最后一段路时选择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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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完成水路后，大家的神情都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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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区门口，我们分别。

大姐她们包车回玛尼干戈住。

我们打算留下来扎营。

阳光暗下去的山水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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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太猖獗，侵扰的我们无法安宁。

无奈，值得连夜骑行20公里，回到玛尼干戈。

还是原来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集体。

第二天，大姐、2姐、4姐占鑫和我一起再去看看那座寺庙。

天色没有全开，阴云压着遥远。

两匹马，站着，我似乎听到战鼓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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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寺还在。

云如帆，扬起万点风。

寺磐石，定住世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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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寺庙刚开始喂香。

渺渺烟漫开寺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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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侣不时的在香的烟雾里现身。

我们惶然如在佛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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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猛然有法号声。

昨天的空地上居然有了一间白色大帐。

我们前去探寻。

原来是在做法事。

主事喇嘛汉语说得很好。

他告诉我他来过山西的五台山。

然后他说今天是难得法事活动，让我们作供养。

我不喜欢这样的赤裸裸。

转身离开大帐。

外面是迎面而来的小喇嘛，手里还拿着供奉用的酥油和糌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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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姐和喇嘛相向而去，选择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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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喇嘛也搬着东西陆续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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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面的喇嘛，都是淡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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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小喇嘛，似乎要消失在茂密的草中。

但他是有方向的。

寺在正前方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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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我有经过那片玛尼石。

颤巍巍的老人依旧转经。

我忍不住打断她们，这样轻轻的拥抱。

我想告诉她们，我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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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娘看到我们拍照，高兴的跑过来。

她很羞涩的神情，调皮的样子让我极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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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

眼神开始换回原先的沉淀。

面上刻得，岁月斑驳。

一直觉得老是唯美。

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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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手和磨损的经筒。

时候印成的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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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和大姐、2姐合影。

老奶奶摸摸大姐的脸又指指白色的羊毛，

再摸摸自己的脸再指指黑色的衣。

然后就是羞涩的笑、

到老的女人，一样爱美。

她没有语言，但是那个动作，让我瞬间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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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一帮村民出来送我们。

远远的站立，我回身拍下了这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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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身后用衣服缠绕的女孩。

这样的姿势是我在玛尼干戈的最温暖回忆。

这个朴实的小镇，让我无限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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