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来到昨天路过的观景台。

依江寻望。

巨大的拐弯处，薄雾弥漫。

一桥飞架，

江岸的桃花岛，万般柔情。

想起一句喜欢的诗：

“浩若江河行大地，

  依然风雨共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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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碧江县城下来，是一路爽快的下坡。

俯冲之后的快感，很像飞翔。

知子罗下一站就是福贡了。

沿着怒江一直北上，没有走多久就饿了。

开始留意寻找路两旁的百姓人家。

想在好客的主家里借宿一顿饭。

忘记什么地方了，好像是福贡的前一站，

不太远的地方，一座院门洞开。

我忍不住进去打问。

主家大姐很热情，为我倒满水，

又把吃剩的饭菜帮我热了下。

周边是嗡嗡的一群苍蝇，

但我觉得那饭，还是超级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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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忙碌的身影和她工作的厨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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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大姐把我让到家里休息。

她的3个孩子，围在墙侧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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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福贡的房子。

是政府援建的新村。

每件房顶都写着硕大的“新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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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贡县城外遇到两个孩子。

像是姐弟俩。

手里的玩具特别吸引我。

类似我们小时候玩的滚车车。

不过车轮是用光盘做成的。

这算不算紧跟时代潮流，与时俱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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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贡没有停，继续向贡山方向进发。

出县城不久，天色就飘起雨。

云南大旱？我一直有雨眷顾。

冒雨走了10几公里，身上冷的不行。

原计划住在“石月亮”附近，差4公里，坚持不住，停下车。

找了农家，赶快烤火。

幸福真的简单，温暖就是。

大哥把我安排在楼下，紧邻着怒江。

半夜如厕，对着怒江的涛然大势，甚是兴奋。

早上告别，怒族大哥告诉我不要去丙中洛。

我问原因，他说那里是信奉喇嘛教的，不如他们信奉基督教的好。

我笑笑，心生感慨。

这里就是我居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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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怒江峡谷，云雾缭绕，

大气磅礴之势里多了几分缠绕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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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月亮的观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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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山体，逼仄的大河怒江如依依水带，

没有了奔涌，只剩下安静。

山巅上弓形石门，就是传说中的“石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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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只应天上有，

遥望此，忍不住的唏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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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山是怒江上最后一个县。

再往上就到了西藏境内。

整个县城不大，但起伏很大是个山城。

雨雾里的贡山，明艳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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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当地的背夫，

背的货物都是燃火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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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山到丙中洛有40公里的路程。

我想加把劲，晚上直接到丙中洛。

贡山县城的三江并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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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的石壁上有些留存的摩崖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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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丙中洛。

景区收费处拦住我让买100元的票。

我说了半天，最后给了管理员20元进去了。

最先看到的是怒江第一湾。

怒江在这里一个转身，华丽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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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路灯点缀雾色夜空。

丙中洛像是天堂里的街市。

我直接来到“古道坊”，一个温暖的地方。

赵果，大理人，只身来到这里，

温柔、知性、大方、美丽。

丈夫是专跑丙中洛到贡山的班车，

夫妻俩很热情，在旅行的圈子里很有名。

我也不例外，投靠他们，了解丙中洛。

谈了很多，让我更是敬佩和喜欢这对夫妇。

然后住到隔壁的玉洞宾馆。

第二天早早起来，才发现丙中洛已是云雾飞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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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来到昨天路过的观景台。

依江寻望。

巨大的拐弯处，薄雾弥漫。

一桥飞架，

江岸的桃花岛，万般柔情。

想起一句喜欢的诗：

“好若江河行大地，

  依然风雨共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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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中洛是怒江峡谷中最大、最丰饶的坝子。

良田万顷，隐映在雾气，给人万千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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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的路，早已淹没。

依稀辨认着过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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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中洛，万物有灵，

这样的指南，真的会引领我找到人间天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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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水影间，我的车像是精灵，

即便跫然孑立，也是舞蹈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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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囊，向东风村去。

沿途目光及，随处是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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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村子很有意思，民族混杂，连信仰也不同。

除了教堂，还有这一地区最大的佛教寺庙：普化寺。

寺庙大门紧闭，一个小喇嘛正在打水。

我跟随他，从侧门进入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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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正在进行小法会。

朝圣的信徒，双手合十，走过佛塔。

他们中有藏族、怒族、也有傈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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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里的角落居然有着土地公的造像。

这个典型道教神龛出现在偏远的藏传佛教寺庙里，甚是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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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里的木质建筑也有大量的汉式雕刻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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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静坐的喇嘛。

不知道他的职位，但能感受到平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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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忙碌的青年喇嘛，匆匆瞥过我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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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音与铜锣奏响。

大殿在召唤喇嘛们回来诵经。

四处游离的僧人迅速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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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例外都把鞋留在大殿外。

顽皮的孩子，也是小信徒，

坐在大殿门沿上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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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一个老者，没有进到大殿。

站在遗留的一堆鞋前，出神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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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其原因，原来是火头军，

正在忙碌的准备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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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在大殿里诵经，

不知道他的一生是不是只能在伙房忙碌，

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否依然深深眷恋着理性之光的佛法，

也许在规定的等级世界里，

他距离佛，最为遥远。

但我觉得，他本身就有很多普世的气质。

诚如身后放碗筷的木盒上的那个字！

想起了那个《天龙八部》里不知名的少林寺扫地神僧，

也想起了并不识字的达摩六祖：惠能，

以及他那首自己咏颂别人代写的千古绝句：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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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村出来，赶往最美的村路雾里和秋那桶。

路上美景不断。

这里尤为独特。

大片油菜花，迎风立，

独一枯木树，存天地。

一幅画，写满沧桑和静美，

一幅画，寓意力量与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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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的折弯处，对面的村寨吸引我停住。

那里就是雾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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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吊桥，没有溜索，要想去雾里，必须绕到江对面，

走一段绝壁上开凿的路，也就是保留下来的“茶马古道”。

这里也是电影“德拉姆”的拍摄片场，

号称是最后一队马帮的栖息地。

这样的绝壁路上行走，想象当年马队相连的场景，

唏嘘不已，唯有用心行走而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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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遮映下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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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江岸悠然放牧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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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父女，孩子一只手牵住毛驴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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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是极安静的。

村子里几乎没有声响，除了滔滔奔流的怒江。

老人随意躺在阳光散漫的地上，

一顶帽子遮住脸，

一旁的护院狗，看护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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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我见过最残破的篮球场，却透出一丝浪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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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在，院子里猫狗也算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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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出来，直奔秋那桶。

阳光西斜，大片油菜花，如浓艳的油彩涂抹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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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那桶在山腰，坡度极陡。

游客一般是包车来。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雾气里的秋那桶平添几多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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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阳光，扯动万千思家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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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子停在教堂附近，就开始瞎转悠。

教堂周边总会留下传教士的墓。

他们把一生奉献此，死了也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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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门关闭，马上窗，拍了下内部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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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生活也是安静的，

凌乱的屋里院落掩不住悠扬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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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下堆积的都是取火用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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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房屋都是一致的风格。

木结构、土围墙、石片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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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院子，巨石在当庭，

盛开的桃花，温馨和舒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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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两个小主人，半依在木材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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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那块巨石，

小男孩看到我，来了情趣，

在桃花的间隙里张扬自创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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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的生活里也到处充斥着信仰的图腾。

就连洗漱台上都挂着耶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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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的母子，

步履匆匆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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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最后一抹，

这是我投宿的地方。

父亲是藏族，母亲是怒族，

女儿是跟着母亲的民族，也是怒族。

家里没人，只有一个女孩，父母都去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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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床铺，被子上印有“云南民政救灾”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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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升起火，渺渺炊烟散在屋里。

热腾腾的碗里是刚出锅的糌粑。

一旁陪伴的狗，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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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从这里进藏，

到达察隅县的察瓦龙乡。

这是我的第六次进藏，也是第六条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