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鹰，

划过天的风采。

划过心的痕迹。

飞鹰总是越飞越高，因为孤独。

我站在制高点等待着天光尽退，

不经意看到了自己梦想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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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丁青到索县的路一直是河谷地带。

横跨了西藏的昌都地区与那曲地区。

早上骑行时很冷的。

我全副武装，咬着牙。

由于是雨季，总要路过很多塌方路段。

像这样的漫水河面，汽车往往是要陷住的。

我的自行车，这时候显出他超强的通过力。

人能过去，车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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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谷的路，总是伴着流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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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渐渐消失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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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县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只有一条街道。

我在这里遇到了陈兵。

一个来自福建的小伙子。

也是独自在西藏游荡，他的方式是一段段的搭车。

我们相见很是高兴。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来看风景的。

其他人都是生活在风景里的人们。

索县印象很深的有两点，

一是银行门口，牧区的藏民坐在路旁数钱，

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十万。

若无旁人，大大方方的数着自己的财富，

而来来往往的街市并没有人关注，似乎只有我惊异和略显贪婪的眼神。

二就是他们这里的招牌了。

我无法弄清楚的是，

这里到底是小吃、烧烤王？

还是模特穿着的服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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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这里只是过路。

却不成想，在出城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这座寺。

他在高岗之山，器宇轩昂。

俯视身后的整个索县河谷。

我称谓他“小布达拉宫”，

后来查了资料，这里是“赞丹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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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兵相视一笑，同时决定留在这里。

我不再骑车，他不再搭车，和这个古老的寺庙约会。

我们兴高采烈的爬上对面山岗，

回望那壮丽恢弘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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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之余，还是要合影的。

肤色已经彻底回到我的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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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丹寺的遥远周围是有一些玛尼堆的。

每个角度都是朝着高高的金殿之上。

我围着他绕行了一个大大的圈。

然后才可以虔诚般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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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赞丹寺正在举行法会。

僧侣们列队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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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持着法器，和上香，眼神瞬间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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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的挂毯，身后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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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一个得道高僧专程从美国回来弘法。

果然一辆丰田4700下来耄耋老者，

华盖飞扬，簇拥的前行。

信徒骚动，纷纷前迎，我似乎也被挤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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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法号齐喧，每个人庄严肃穆。

竭尽所能的虔诚专注。

无论老者亦或是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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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号青年，用力吹动心中的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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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帅的小伙子，喇嘛装束，在一旁摄像，神态和动作都是极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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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台上的大喇嘛沉稳庄重。

声音发出的低闷旷远，喧嚣的法号竟压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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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似莲花的佛。

淡化性别，无声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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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大殿的门侧。看到喇嘛们的后背。

那么虔诚的排列。

一个方向，一个姿态。

宣讲，弘法，

眼前是一个华丽视界，衬印心中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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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定性不够，不一会，那些诵经声对我就是压力了。

逃似的离开大殿。

外面的阳光与风抚静了心的烦乱。

我爬到最高处，看那宏大的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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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顶部的一侧居然摆放着一些动物的首级。

牦牛和鹿，我离得远，过不去，只能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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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的角落，对着阳光的偏处。

风铃，孤傲在那里。

无外乎谁，在意？不在意？

只希望是风，可以撞击心之块垒，

只希望是光，能够洒脱身之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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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很高，我退到最后，只能仰望其一个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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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面的后墙，不明显存在的弧度。

脚下是索县不大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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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佩服我党的管理和监控能力。

这里居然也有民主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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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上下的楼梯通道，有些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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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走上去，发现一处锁着门的房屋。

很感兴趣他的门环。是一个汉字“双喜”。

背景浓郁的红色谱写，是汉藏交融的象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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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的墙印痕斑驳，灰尘渲染。

但微显的光，增加了色的浓郁。

静静面对，不在乎灰尘与斑驳，

我喜欢那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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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通道尽处，格萨尔王伏虎图。

灯黄的光，更显神勇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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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信徒围坐在大殿周边。

一位阿妈，背靠着门，

兀自沉浸在自己手里的世界。

我的出现，似乎闯入她的宁静。

高原红色的脸掩不住笑意。

她羞涩的低下眼，

掩饰自己华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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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个，忽的就闯进。

似乎不是我在拍摄他们，而是他们在看我。

明亮的眼，一下子就镇住我。

如何才能拥有这如此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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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很多人都猜不到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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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有喇嘛进来。

一个，两个，渐渐多起来。

急匆匆，撩开袍子就坐下来。

对了，这里是厕所。

很特别的如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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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很久，思考很久，那些直立木板的作用。
似乎，直立的木板是喇嘛蹲坐的支点，可以使喇嘛裙不至于拖地。

坐在这里望着远方，聊聊天，似乎是很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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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外就是整个索县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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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法会休息，大家一起挤到这里，排队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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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藏区的如厕问题。

我去过藏区6次，渐渐习惯那里的生活。

很多被我们文明所不齿的习惯，是有原因的。

比如藏民不穿内裤，随便解决生理问题。

和你同行着，忽然蹲下，不一会起身，地面会有一些遗留物。

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僧俗。

我理解。这是环境使然。

浩大的牧区，高原，这些人与动物的自然排泄物，

是可以随风降解的。

反而是我们工业文明的包装袋，

是不可降解的，在高原随处飞舞。

我不想指责原住民。

是我们在输入现代文明的时候，忘记了告诉他们，

原来，方便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藏民不知道，还是按照原来自由的方式去生活，

满满的，就会被现代文明“方便”掉。

 

这是一段捷径，可以直通大殿的暗道。

狭窄，黝黑，看不到尽处。

我有些怕。

怕的是虚无，是黑暗中的未知。

依住墙，相机和眼一起，

走进古堡的一抹暗红。

坚定的脚步和浮云般袈裟。

是义无反顾的勇敢？

还是淡然决然的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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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等夕阳。

光色渐渐装扮大地。

密密麻麻的居所，随着光移动。

索县城一点点的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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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城内的密集繁华。

城外的草甸上是悠然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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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到对面山上的一座喇嘛塔。

问了旁边的藏民，那里是“觉母“居住的地方。

就是我们汉传佛教的“尼姑庵”。

我曾有在湘西凤凰投宿尼姑庵的经历。

很想去看看。我鼓动陈兵一起。

怎奈天色阴沉，似有雨要飘落。

我只能隔着遥远，张望。

群山，光彩，佛塔，却望不到生活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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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的厉害。

不一会真的下雨了。

不是很密的雨，但因为疾风，打在身上很疼。

我徒劳的躲避，不愿意收起相机。

因为天边的那束光，辉煌山，拉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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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快停了。

但他瞬间留给我的震撼，久久难平。

阳光再次散向大地。

我执着的去爬远方的尼姑庵。

沿着山绕行。围墙内亦是没有人。

是不愿意见到打扰她们生活的生人？

还是无法抚平心灵间偶尔的涟漪？

我没有见到一位“觉母”。

据说有很多年轻的女子。

却找到她们房屋四下的生命。

绿色的青稞，绚丽的花。

我把它们想象成她们。

群体的姿态，个体的性情。

绚丽的隐藏，无畏的张扬。

天空下，生命旁，是我眼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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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家小旅店住下。

晚上和陈兵俩个人美美的改善了下生活。

两人花了20多元吧。

数码伴侣没电了，相片没有办法导出。

在街上找到一处买电器的汉族小店，

里面有电脑，我和店主说明情况，希望可以借用一下他的电脑。

他很不情愿，我说可以付钱，他才同意。

说好的价格是5元。

我有些不舍，把身上的一包烟，顶账，他同意了。

索县的记忆，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