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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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喜欢水的。 06年的墨脱,莲花盛开的密境,不知名的瀑布给了我夏日的清凉。
应该是1980年的仲夏。那年我六岁。
我从自己的出生地(吉林省的边境城市:图们)回到父亲的家乡(山西晋城,古称上党)。
见到奶奶。边疆的寒冷,让我从小就懂得保护自己。总是不愿靠近陌生的奶奶。
那天,天像异常,黑色压到极致。大雨倾盆。
而后,核桃大小的冰雹砸溅在青石的院落。
我感到了害怕,悄悄依偎在奶奶的怀里。
奶奶微笑着给我讲着关于天的故事。
她拿起了铁盆,让我敲打,说天上的神仙会听到的,然后大雨和冰雹就会停。
奶奶怀的温暖驱赶了我的恐惧。我端着盆,认真的敲了起来。
雨真的停了。我踏着过膝的水,在清澈中捡拾跌落的冰,快乐极了。
那是我记忆中最大的雨,明亮着冲涮着我的成长。
2008年6月28日,初夏。也是一场大雨,这次是浑浊,淹没了我的感慨。
大雨之前的黑,一同我儿时的记忆。只是我再也没有了儿时的新奇和恐惧。
失去对世界的敬畏,我开始变得“强大”,但不再可爱,灵活。
大雨和大风在1个小时后停止。
雨停后,我开始骑车回家。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我用了近两个小时。
清新的雨水还是带走了闷热,我的心情也随着车轮碾过的积水欢快起来。
我随意的冲过水,看着那瞬间破开的镜面,显示着自己的“力量”。
旁边的大树偶尔又散落下被风弄的水,淋在我的脸上,一阵清凉。
直到南内环桥。渐渐的水面堆积的越来越深,水质越来的浑浊,我知道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
很多车,停在了漫水的街市,行人和自行车全部阻断。
接着就是交通的瘫痪。还有很多车辆沿着不同的方向聚集。
为什么没有预警和疏通?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的信息通报?
看着浑浊的水,我没有了深浅的判断,犹豫了片刻,决定向前。
很快,我就被堆积的水淹没了脚踝,接着是膝盖,最后是大腿。我只能推行。
在水没过脚面的瞬间,我感到了很异样的粘滑,水里大量的泥土让我立足不稳。
如果我工作的城南是粘滑和浑浊,那么在我于渉膝的水里走了一个小时,到达我居住的城北时,
脚下就是水质的乌黑和粗粝的煤渣。这就是我们这个为着中国做出巨大贡献的能源重化工城市。
想想我们这个国家像极了这个世界。
东部的沿海,因为政策,保护了环境,发展了经济。
西部的内陆,因为能源,破坏了环境,制约了经济。
现在富起来的沿海,经常指责内陆,指责西部的落后,贫穷,肮脏,蒙昧,
但对于欠发达地区,国家是应该有歉意的,就想下岗职工一样,那是一种奉献。
没有多少付出的既得利益者没有权力和资格指责。
我在水里推行,没有人和我同行。人们都在观望。
当你过多的依赖一种事物时,你就会过多的失去自由。
依赖文明、常规的人们,只能等待汽车的通行,水的消退。
我在这里另类,孤单,踽踽,但我可以随时的选择前行,选择道路,这是我想要的。
路上,很多树被刮断,我的心一怔,有些疼。
这些生命,在瞬间断裂,不外乎两种原因。
一是,自然界的大风超过了树木生长的极限。想想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样,所有的树木应该是大片的扑到,整个城市应该是一片狼藉。
那么,就只有这个原因了,人为的改变。
城市里的很多树是被修剪过的,主干被砍断,生长出很多的枝干。
目的只有一个,急功近利的扩大树冠面积,提高绿荫。导致树木头重脚轻,不经风雨。
还有就是绿色侵略。请允许我用侵略这个词。
城市是中心,有权拿来主义,有权剥夺别处的绿色,这就是侵略。
还是急功近利,直接从乡村、深林里拿来了参天的树,装点我们“美丽”的城市。
“人挪活,树挪死”。被剥夺了乡村生存权的绿树,浅浅的种在城市的水泥和沥青路面旁,
他的根系,来不及立足,不经风雨。
我讨厌极了这样的人为,翘首弄姿般的颜俗。
我讨厌极了这样的人为,侵略当然般的赤裸。
这场雨,损失了我唯一一双超过两百元的鞋,
这场雨,浑浊淹没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