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朵渔的诗歌《妈妈，您别难过》

                                 福建     高羽

阅读朵渔的诗歌《妈妈，您别难过》，我仿佛在看一封家书，一封一个离乡几十年的中年游子写给白发苍苍的乡下老母亲的家书。在这封家书里，诗人借与老母亲之间的倾诉，大快朵颐地为我们剖开了令人羡慕的城市背后令人痛首的痼疾和一个从乡村“挤”进城市的“幸运儿”的生活与心理悲剧历程。

以下，是我的读诗随笔。为了方便阅读和观照，特在诗句旁作批注。

《妈妈，您别难过》
作者：朵渔

秋天了，妈妈        ——选择秋天这个丰收的季节安排母亲的出场，有多重意义。
忙于收获。电话里    
问我是否找到了工作  ——一个慈母的形象被轻描淡写地勾勒出来。
我说没有，我还呆在家里——我不知道，是什么使“我”丢了原先的工作，但我更愿意把它
我不知道除此之外           和那场国企改革，下岗风波联系到一起。
还能做些什么     ——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悲哀，是什么，使“我”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
所有的工作，看上去都略带耻辱
所有的职业，看上去都像一个帮凶  ——也许，这就是其中的原因！
妈妈，我回不去了，您别难过——是回不了故乡还是无法返璞归真。显然，后者更甚。
我开始与人为敌，您别难过    ——是什么使“我”产生这种“叛逆”？
我有过一段羞耻的经历，您别难过——这“羞耻”的经历，种下了“祸根”
他们打我，骂我，让我吞下——许多情况下，难道我们不都是这样被“灌注”的吗？
体制的碎玻璃，妈妈，您别难过——体制的碎玻璃。犀利，让我们流血不止。
我看到小丑的脚步踏过尸体，您别难过
他们满腹坏心思在开会，您别难过——这就是体制下隐藏的真相：充斥着践踏和算计。
我在风中等那送炭的人来——尽管如此，我仍然充满希翼，渴望“温暖”，驱散人心之寒气。
您别难过，妈妈，我终将离开这里——但现实就是现实，终究容不下“我”的“另类”。
您别难过，我像一头迷路的驴子
数年之后才想起回家——这是所有离乡的人的通病，失意、惆怅的时候才会想到乡村的“干
您难过了吗？                净”、温馨和可亲。
我知道，他们撕碎您的花衣裳
将耻辱挂在墙上，您难过了
他们打碎了我的鼻子，让我吃土
您难过了               ——回顾艰难岁月里的辛酸
您还难过吗？当我不再回头
妈妈，我不再乞怜、求饶 ——与世俗的决绝
我受苦，我爱，我用您赋予我的良心——揭开谜底：我之所以看不惯、会被排挤，一切源于
说话，妈妈，您高兴吗？               我一直在坚持以良心说话。
我写了那么多字，您
高兴吗？我写了那么多诗
您却大字不识，我真难过   ——但这一切，目不识丁的母亲又怎能理解！作为母亲，她关
这首诗，要等您闲下来，我     心的是儿子的生活是否幸福。而对于“我”，显然，违背良
读给您听                     心去迎合社会，苟且偷欢，并不会感到快乐！
就像当年，外面下着雨
您从织布机上停下来
问我：读到第几课了？
我读到了最后一课，妈妈
我，已从那所学校毕业。——结尾的切换很好。也许，一切只有留待时间去解决了。包括母

                          亲，包括这座城市和我们的社会。 

2012-12-21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