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天,我因为到厦门工作,我要离开我所有的钢琴学生。
她的爸爸是我的一个同事,临行执意要请我吃饭,饭桌上,她举起酒杯敬我:老师,我知道我不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但你确是我最好的老师。
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顿时潸然泪下。
她皮肤很白,也很漂亮,学习成绩不错,只有我教的钢琴学的不怎么样。在我这里断断续续学了五年钢琴,其他比她晚学的学生已经过了八级,她却连五级都没有考过。她说她能坚持学五年钢琴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讨厌哈农、车尔尼和巴赫,却喜欢弹奏克莱德曼和一切流行的钢琴曲。于是,我从不给她压力,弹琴为了自娱,这本该是学琴的目的。每节课后,我总是另外辅导她流行音乐的弹奏,她才勉强把钢琴学了五年,满足父母对她的心愿。
每次课后,她都不愿意离去,常常和我说起她的父母、她的同学和她的迷惑。
她说他们班里有许多同学早恋,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喜欢一个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就去跟人家说,那女孩子就这样回答的——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要好好读书,你的事我才懒得管。我还没来得急惊叹一句:“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她就对我说:“我想想也是,你喜不喜欢管人家什么事?所以我肯定不会早恋。”
天!这孩子怎么这么让我佩服?这可是我这么多年都还没闹明白的事啊,她小学六年级就弄清楚了。
我笑着说这个女生就是你吧,她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怎么可能。
接下来,她又有点嬉皮笑脸起来:老师,你有女朋友了么?你现在谈恋爱不算早恋了哦!
我说你现在都懂得要以学习为重,难道老师不明白要以事业为重么。她说,也是。
离开老家两年多了,有时候在QQ上遇见她,她说换了几个钢琴老师,最终还是放弃了钢琴的学习,因为没有再遇见象我这么好的老师,我心里顿时惭愧。她说她并没有完全荒废琴艺,偶而还参加学校的文艺表演,弹上几首克莱德曼,一样让那些音盲们佩服的五体投地。。。。。。我静静的听着,嘴角在不自觉中扬起。
末了,她又来一句:老师,你还是没有女朋友么?
晕,·#¥%·#¥—*((%……
他担任我的大队委半年多来,一直默默无闻,我竟也从没有注意过他。
一次在去给马拉松加油的路上,他的妹妹在公交车上朝他兴奋的挥手:哥哥,哥哥。他却连忙大喊:妹妹,小心啊,把手缩回去,快把手缩回去。尽管是他们兄妹间偶遇的一次对话,却让我发现了他对妹妹的一种关怀、责任,还有一颗细腻的心。这是九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所缺乏的。
后来,我有意将几次工作任务交给他,他都完成很出色,从不用我操心。
渐渐的,我们之间也熟络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偶而周末去爬山,我也会叫上他,和他在山野间比赛,在山间的巨石上小憩。
他跟我说他的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则忙于做生意,天天赌博还喝的滥醉,回到家中常常和母亲吵架,还对他们大喊大叫,平时也从不关心他的生活和成绩表现。他说他讨厌他的父亲,本来家里经济不错,因为父亲的好赌日渐拮据。小小年纪便为家事操心,真是难能可贵。我耐心的听他讲了许多,劝他多和父亲沟通,表达对他的关切,让他明白父亲在外工作压力很大,回到家中,他需要家里多给他一些关怀和温暖,而不是一味的和他顶撞。
他担心自己的成绩不很理想,考不上高中又要让家里破费,我说:你很懂事,你母亲一定很安慰,为了家里的未来,你更应该好好努力,不要让母亲失望。
他有很多困惑,有很多的无奈。
Z也是他最喜欢的老师之一,我和Z的恋情让他雀跃不已,说最喜欢的两个老师在一起让他很欣慰。后来,我和Z分手,他怕我伤心,忍了很久不敢问我原因。半年后,才吞吞吐吐问起。我和Z已经释然,他却不饶不依,从中几次撮合,一心要我们和好如初了却他的心愿,我和他说,有些事你不懂,有些人做朋友比做情人合适。他失望之情竟比我更甚。
我和Z谈起此事,都说:这孩子,活的太累!
未完的话
因为在不同区域的学校都工作过,发觉农村和城市的孩子各自都有许多故事,其中不乏辛酸让你为之感叹的例子。我跟他们一起分享,我跟他们一起成长。我爱他们,他们也爱着我。我真心的希望他们能通过这些成长的烦恼,明白人生的坎坷,从而更好的把握现在,为创造的更加美好的人生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