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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慧群:怀着空白之心去阅读

(2018-10-21 15:55:04)
标签:

文化

段慧群

怀着空白之心去阅读

羊城晚报

分类: 自由典藏
段慧群:怀着空白之心去阅读

怀着空白之心去阅读


      
 作者:段慧群   原载:《羊城晚报》2018年10月21日第A9 


大概从张炜《小说坊八讲》、阎连科《我的现实我的主义》开始,我越来越喜欢阅读小说家谈创作的书。余华的杂文集《我只知道人是什么》(译文出版社)很适合刚刚学写小说的作者看,它绝对可以和“小说课堂”类的书媲美,而且读起来很轻松,完全可以怀着空白之心去阅读。

余华老师年轻的时候读了詹姆斯·乔伊斯的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他很惊讶,这竟是一部用对话完成的小说。于是,余华老师有了一个愿望:一有机会,就要以对话为主体来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可是,如何让人物发言,同时又推进叙述呢?余华老师有一次从越剧唱词和台词中获得了启发:“台词是往唱词那边靠的,唱词是往台词那边靠的,这样观众不会觉得别扭,当说和唱有很大差别时,很容易破坏戏剧的节奏感和旋律感;当说和唱很接近时,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余华老师的愿望是在写《许三观卖血记》时实现的。许三观和根龙一起卖完血,来到饭店,根龙问许三观为什么不让两个儿子到他生产队落户,他可以照顾两个后生的。接下来,根龙马上要晕过去了。原著有一段对话:

“我怎么头晕了?”

“对啊,”许三观听了这话,眼睛都睁圆了,他说:

“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事……”

他看到根龙的脑袋靠在了桌子上,他说:“根龙,你没事吧?”

根龙说:“没事,就是头越来越晕了。”

许三观这时候又去想自己的事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当初没想到这事,现在想到了也已经晚了……”他看到根龙的眼睛闭上了,他继续说:

“其实当初想到了也不一定有用,儿子去哪个生产队落户,也不是我们能够说了算的……”

他看到根龙没有反应,就去推推根龙,叫了两声:

“根龙,根龙。”

语言在视野里是有角度的,以上对话在排版时尽量把人物说的话单独占一行,叙述部分与人物说话所用字数看上去相当,很成功地把对话部分和叙述部分融为了一体。余华老师在写人物对话时会写得长一点,经常多加几个字,让人物说话时呈现出节奏和旋律来,这样就能保持阅读的流畅感,一方面是人物的对话在推进,另一方面是叙述在推进。

余华老师在上世纪80年代写作时遇到了一个大障碍——如何进行心理描写。通过阅读与探究,他有了惊奇的发现:“心理描写是知识分子虚构出来的,来吓唬我们这些写小说的,害得我走了很长一段弯路。”

他是怎么探究出来的呢?他阅读威廉·福克纳的《沃许》,书中写杀人者的方式是:让人物的心脏停止跳动,让人物的眼睛睁开,全部是视觉;他又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对于杀人者怕被发现的惊恐,全是用人物的各种动作来表达:躺下,跳起来,感觉袖管有血迹……他还读了司汤达的《红与黑》,终于明白了心理描写的真相。他在《活着》中写农民福贵失去了儿子有庆,福贵背着痛哭的家珍去了有庆的坟,又背她到了村口,家珍哭着说:“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接下来,对福贵的悲痛,并不是所谓的“心理描写”,而是视觉。原著用福贵的语气写道:“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这是一个表达无限延伸悲痛的意象,因为盐和伤口的关系是所有人能够理解的,这里的语言色彩是惨白惨白的,气味是冷冷地让鼻子发酸。

余华老师曾希望把自己在创作中遇到的障碍一一回忆且记录下来,我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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