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人,无聊会把他们逼疯,平庸会使他们无所适从,只有在不断地追求、创造、突破才能找寻真正的乐趣,盛可以就是这类人。
盛可以说自己写作的初衷,就是对无趣的一种默默反抗。如今要是连续几天不写作,不打磨几个好句子出来,“自己心里就空得慌。”
盛可以从湖南农村走进大城市,这些年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她曾在山间闭关,也曾四海游历,但与很多人念乡、恋旧不同,盛可以是一个“不回头的人”:“我不喜欢昨天的自己,对今天的自己也很勉强,我喜欢明天的自己。”
盛可以的作品中没有枪林弹雨、炮火硝烟,但同样充满了战斗气息和反抗精神。比如盛可以代表作《北妹》中的钱小红,尝尽世态炎凉,但任何动荡打击对她而言都不足挂齿,凭借着乐观与自然蓬勃的生命力,像野草一样疯长。
在盛可以看来,软弱简直是一种罪,尤其是女性。她笔下的那些女主角大多觉醒、独立、顽强,像草一样脆弱,面对一阵微风都要叩首响应,然而它们又是那么顽强,只要有一丝空隙,就能生长攀爬,连野火也不能将它们彻底毁灭,但是命运的大手操控一切,当她们试图与它争斗时,它只是一团云雾、一股气流,看不见,抓不着。
社会发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更多的人安于表象,盛可以的小说却勇于去揭开被繁华掩埋的那些伤疤。一如文学创作,当一些人扬名立万之后,也乐得稳于现状,或精心打造属于自己的文学标签,这样于创作而言,既轻松惬意,也能名利双收。而盛可以却不甘于新瓶装旧酒的创作方式,不但瓶子要换,酒也要换。当砸碎了瓶子,酒洒了一地,才能泛出更醇的酒香。
作为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马克·罗斯科在他的艺术随笔中曾写道:“艺术就是一场闯入未知世界的冒险,只有那些渴望冒险的人,才能探过未知世界的秘密。”盛可以理想中的文学就在于不断地撄犯,不断地突破,不断地冒险。
从《北妹》轻松诙谐的叙事,到《野蛮生长》干净流畅和精准服帖的语言,再到如今《锦灰》中用干练简洁的语言构建出一个亦幻亦真的现代寓言,盛可以都在不断地更新着她的文学面目。
当然,不走回头路,不意味着走过的路毫无意义。盛可以说,故乡是文学的记忆之矿,《北妹》《野蛮生长》中都有着她故乡的影子。对盛可以来说,前程似锦,锦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明天的突破;就漫长岁月而言,过往如灰,灰是生生不息的养料。
人间事就在这锦绣成灰的循环中乐此不疲,被盛可以潜心酝酿成一坛坛回味醇香的艺术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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