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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华:为何难以重建文学的超越性维度?

(2016-06-22 22:44:57)
标签:

文化

王晓华

为何难以重建

文学的超越性维度?

文学报

分类: 自由典藏
王晓华:为何难以重建文学的超越性维度?



为何难以重建文学的超越性维度?



作者:王晓华   原载:《文学报》2016年6月16日第22版


    
  自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后,中国当代文学开始获得空前的关注和审视。然而,经历了短暂的喧哗和骚动后,它却进入了相对疲软的时期。虽然偶有突破(如刘慈欣的《三体》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总体表现趋于平淡,甚至部分丧失了曾经拥有的探索性(顾彬语)。在略显沉闷的氛围中,陈希我教授在《文学报·新批评》上发表了《中国文学的“出埃及”之路》一文,阐释了自己对上述征候的诊断:中国当代作家的根本问题是缺乏精神层面的追求,尤其是绝少“内切”心灵的“暗界”,因而我们仍需寻找当下文学的“出埃及”之路。
  在这篇以否定为基调的文章中,鲁迅被誉为“有思想”的“孤例”。这当然不是个人之见,而是代表了一种集体判断:鲁迅是位善于解剖精神暗面的作家,其思想的先锋、冷峻、深邃非同时代人所能及。对于许多研究者来说,他的横空出世意味着汉语文学获得了真正的现代性。那么,他为何能独步天下?答案存在于内在性和超越性的关系中。
  纵观鲁迅早期的思想资源,我们不难发现启蒙理性和进化论的影响:前者提供了审视世界的原初尺度(如平等),后者则推动他建立了新的物种形象———“真的人”。 “真的人”生活在他的梦中,属于一个尚未诞生的国度。当他试图与“真的人”相遇时,他已经先行到一个更好的世界,站在新的地平线上回头审视留在原处的同类,自然会产生解剖的冲动———切开灵魂的外壳,探求其中的精神病变。在 《狂人日记》 中,这个道理曾以略显直白的方式道出:“大哥,大约当初野蛮的人,都吃过一点人。后来因为心思不同,有的不吃人了,一味要好,便变了人,变了真的人。”显然,鲁迅心目中隐藏着一个“真人国”。它坐落于远方,以其美轮美奂反衬出现实的残缺。没有它的指引,手术刀就不会内切得那么深入,他就难以直视民族性乃至人性的暗面。当我们说鲁迅思想深刻时,超越性的维度不应该被遗忘。
  在西方文学史上,许多伟大的作家都拥有自己的“天边外” (如柏拉图的理想国、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叶芝的“拜占庭”),其作品则重构了抵达极限的精神之旅。鲁迅之所以备受推崇,是因为他的作品展示了走向边缘、先锋、理想国时的动姿,形成了异常广阔的语义场。
  事实上,鲁迅并非真的是“孤例”:中国历史上的伟大作家同样拥有自己的“天边外”。屈原,汉语诗歌奇迹的开创者,早已敞开了这个原初事实:没有穷源竟委的《天问》,就没有《离骚》中丰盈、复杂、高妙的心曲。在他之后,出色的汉语作家都展示了类似的精神踪迹:没有佛家的宇宙论,曹雪芹就写不出具有自审意味的《红楼梦》;离开了现代性所展示的“天边外”,曹禺就难以酝酿自己内心的“雷雨”。从这个角度看,如果当代汉语文学资源真的显现出“枯竭”之象的话,那么,它首先意味着超越性的缺失。超越性的萎缩和黯淡是因,“内切”乏力是果。换言之,并非作家不想深入到幽暗的内在世界,而是他们体验到了形而上层面的无力感。
  在审视现当代中国文学时,陈希我称鲁迅为“孤例”,言下之意很明晰:鲁迅后的中国文学缺乏超越性的维度,缺乏深入到幽冥之处的思想探险。
  事实上,这个判断虽然不无道理,但并非完全符合汉语文学史。1934年,青年剧作家曹禺推出 《雷雨》 时,引入了基督教的终极关怀理念,以一种悲悯的情怀来“俯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了凸显自己的意图,他特意为剧作安排了具有浓郁宗教氛围的序幕和尾声:当巴赫的 《B小调弥撒曲》 响起时,周公馆早已改成了教堂医院,周朴园也皈依了基督教,注定将在忏悔和赎罪中度过余生。可惜的是,该剧1935年上演时,序幕和尾声却被删掉了,据说原因是“故事太长”。此时,幕后导演是无形的集体无意识,它拒斥作者精心孕育的“神秘义”,用浅层的社会批判代替终极思考。此后,正是它主宰了社会剧场,不断延续上述操作:删除神秘义,遮蔽超越性。在20世纪下半叶乃至今天,它依然支配着无数作家和读者。于是,蕴涵神秘义(象征义)的文本被疏远和遗忘,主流文学则出现了巨大的空白:到了21世纪,我们仍未孕育出足以与《忏悔录》《荒原》《等待戈多》《喧哗与骚动》媲美的伟大文本。
  超越性的萎缩意味着:作家不能从足够高的高处回望现实,其精神空间最终会变得扁平,他或她甚至不得不匍匐于大地之上。这正是上述删除动作的“效果历史”。它贯穿了20世纪的主流文学,一直延续到当下。事实上,弥补的尝试并未完全缺席,但最终没有改变中国文学的总体格局。从上世纪80年代起,北村和史铁生等人就试图为中国文学引入神性维度,但他们的信仰叙事还远未有效地融入汉语思想资源,尚具有挥之不去的边缘品格。如何协调它与本土思想的关系,仍是悬而未决的问题。同样,其他的小型实验没有改变这个总体格局———它们至多建造出属于小众的乌托邦(理想国),填补了局部性的空白(如生态文学)。总的来说,中国文学的超越性维度依然非常孱弱。
  近年来,渐趋保守的日常语境、后现代主义的涌入、传统修辞学的勃兴,似乎都提供了回避超越性的理由。“天边外”、思想、精神性成为嘲讽的对象。没有更遥远的地平线,没有边界外的探险,没有直面深渊的勇气,文学的意义空间必然日趋逼仄。中国文学在近几年出现的种种征候,均与“超越性的失落”具有因果关系。就此而言,大多数中国作家现在都身处“间隙”之中,除了走完“出埃及”之路,我们或许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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