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我再见到她时,她苦笑,说死了一次。
家人的帮助下,小姨终究重回故土立足,在二姨的饭馆里做事。她们还是吵吵闹闹,有时彼此怨恨,有时彼此感激。又过一年,小姨突然病倒,去医院检查,发现子宫里长了几个瘤,不知良性恶性。
得到消息时,我和母亲正在四川老家,母亲开着车,电话挂线,她皱眉说:“真想走了。她生病了,哪来得钱治?又变成我们三个姐姐的事。”
想一想,又说:“这么多年你生病,前两个月你差点死了,谁又管过我们?”
我没说话,知道母亲不过是嘴硬心软,发发牢骚而已。
她们之间,我早见惯不惊。
大家为小姨筹措了检查和治病的费用,小姨怕得厉害,哭了好多次。她临去外地大医院前,我与她告别,说,不要哭,因为哭没有用。她点点头,似懂非懂。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我脑子里总盘旋着关于小姨的这些年,想想,竟只有叹息。她昔年的叛逆果敢,如今的无助软弱,她的自私冷漠,以及幽怨自怜,这从出生起就被写下预言的故事,历经青春期种种创痛,有一日要重头讲起。
她服毒自杀后大半年,不顾家人反对,与该男办理结婚手续。近日又想离。许是病后见人心吧,她说男人对她不好。我想她依然如故,无法体谅他人在窘迫境地中的种种懦弱,将一切症结归咎于对方。
所幸病无大碍,平安脱险就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