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南十天,第一次和佳佳家里联系,阿姨说她还是不好,觉得再回不到过去,生不如死。
这个消息使人难过,佳佳已经出院很久了,身体方面恢复得很好,回哈尔滨以后又做过精神方面的治疗,好像还是无济于事。她依然在困难中走不出来,并且有寻死的念头。可是没有死过的人哪里能知道生到底如不如死,需要知道的恐怕是生尚且没有体会够,根本不急着去体验死啊,那是一个早晚都会经过的景点,完全不用心急。而过去,不管再好再坏的过去,都没有人能回得去。
这些都是极简单直白说来容易的道理,我是用了十年时间去学习,去学会,不知道算不算愚钝,只知道过程的确漫长艰难,而结果也的确平静可喜。总算走过来。佳佳是刚起步,我在短信里说着许多慰藉打气的话,心里却太明白,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帮助,我不能,她的父母也不能,唯独只有她自己。
遗憾的是在我离开医院之前,没有和病房那个同样被激素导致精神疾病的女孩子留下联系方式,她曾在营口一个中医那里吃中药让精神恢复了正常,如果下次去复查她还在,一定帮佳佳问问。可是……我更不希望复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唉,真矛盾。
两天没有联系婷婷,她在南阳被120抢救了一次,说是因为感冒。
我说你吓到我了,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们都问我好不好。我说好好的,我根本一直都是好好的嘛。除了上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肝上面有些不太好以外,其他的指数都没有往下跌。明天又是检查的日子了。也可能正因为想到检查,才心心念念地想起几个同在生病挣扎的小朋友,我对她们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拼命想着那些美好的东西,贪着那些东西,你觉得舍不得放不下了,就会一直坚持。
只是这些对我来说,也已是来时路上的一种经过了。
今天写完的那个小说,女主角说得最多的话是不知道,和现在的我一样,常常说不知道。我总是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小说,却又代入得不够认真,不够踏实。想起爸爸对我的评价,说我精于世故,十分油滑。我却觉得自己在人多的场合话越来越少,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不够得体。大多数时候只好不说,因为深知对这个世界知道得太少,所以少说,不说,也许是最好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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