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像是被圈养的山羊一样，除了温驯之外，被剔除了所有的锋芒。

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样，除了机械之外，被湮灭了所有的思想。

然后麻木地沦为掉书袋的书呆子……

或者说，正在超然成心如止水的佛陀……

有许多的心悸和颤动在流年中流失，冻结，然后粉碎成齑粉，化为虚无。

二

某个中午，在学校食堂里用餐时看到的她。她正拿着块抹布认真地擦着桌子，把桌上地残渣剩饭扫入她拿着的饭桶。她的身影瘦瘦的，小小的，弱弱的。

我拿着餐具坐到她刚收拾干净的桌子边。正端详着她，她刚好也抬眼端详着我。目光触到了一起，彼此都觉得有些尴尬。我象做贼被人赃并获似地心虚地埋下了头，闷闷地吃着饭。她也慌乱地躲开了眼睛。

刚刚的那一瞥之中，我看到了她那张带着稚气的脸庞，以及脸上那和年龄不相称的几道伤疤。她最多也就和我差不多岁数吧，也许还比我小，跟我妹妹岁数相当呢。我暗自琢磨着。

又偷偷地瞄了一眼，我看到了她那瘦得嶙峋的手腕，那邋遢地穿着旧的深蓝拖鞋的脚，还有那别扭地套在身上的宽大的工作服。

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打工了。我心里突然这样想着，又想到自己还享福般地窝在象牙塔里读书求学，不觉反差甚大，感慨甚多。

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似的，一时心里八音齐奏，闹哄哄地让我没了食欲。

那一顿午餐，草草地敷衍完了。离开食堂时，我看到她正奋力擦着桌子的身影，忽然想起她还不能吃午饭呢。也许工作还没完吧，也不知道她的工作什么时候算个完呢。

许久没有这般地多愁善感了……

三

这两天正在看《纪晓岚全传》，挺有意思的。亦庄亦谐的联语在他口里是脱口即出。

“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炉寒火尽，须把意马栓牢。”

这是他题给一个寺庙的抱柱联。看似文雅端庄，其实却戏谑地把“秃驴”二字拆分嵌入联中，令人失笑喷饭。

类似的联语不胜枚举。

老读着教科书，这般的乐趣许久不见，不知其味道许久了。

偶尔忙里偷点乐子的小贼……

并非厌学，而是劳逸相结。

关于纪晓岚，以后会专门写篇文聊表随感。

写在最后

有些东西，有些感觉，也许不算流失在流年中，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尘封在记忆里——很多时候，它们确实不得不被尘封，只能在闲暇之余取出晒晒阳光吹吹风。

生活的某些规矩，生命必须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