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去广仁寺求得一串佛珠

用一百零八颗星月菩提子串在一起的

天然的暗红色发着光泽

后来与寺里两个居士和另一个女朋友

去菜场买来鲜活的泥鳅和黄鳝跑到未央湖去放生

也许我不明白对于居士们来说放生意味着什么

也不知道放生的时候要念怎样的经文咒语

可是当你走进碳市街菜场的时候

所见之物，不是躺在冰块上面无表情的鱼虾

就是拥挤的池子里等待被宰杀的乌龟

最害怕的是杀黄鳝，那么简陋的，赤裸裸的一个钉子

站立在木板上。。。

屠者只要从鱼缸里随手抓起一只，快速地将头穿过钉尖

麻俐地用刀从头下入口往尾部划去

用另一只手扯出内脏丢在垃圾桶里

然后一股股血渗出来顺着木板的纹理流下

屠者轻轻一划即把黄鳝头剔除

从钉子上一拨，象一个小紫葡萄一样飞落到垃圾桶

黄鳝肉被扔在另一个缸里，用水浸着，满是血水

没有头也没有内脏，靠最后一点神经直觉扭动着身体

屠夫手上沾满了血腥气，那血像是人的血一样

鲜红，黏稠，没有声音。

我无法再侧目看到这样的场景，胃里已经开始翻滚

拉女友到菜场外面的电线杆旁等着

他们买了一袋黄鳝，另一袋是泥鳅

充了些氧气抱在怀里

未央湖的水被料峭的春风拨弄得娇羞了，褶皱了

我们站在低矮的岸边，听到湖水翻打石壁的声音，哗哗的，一茬一茬涌过来

打开袋子，将口漫在水里，抖动袋底，那些黄鳝自己游了出去

慢慢消失在深绿的湖水里

据说，放生乌龟的时候他们会回头招手，虽然没有见过这般神奇

这些从我手里归回自然的生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幸福

但至少，他们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有了继续生存的勇气

而，卑微的我

只是抖动了那个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