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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读叶倾城长篇小说《原配》

汤文培

    在我还没有经历爱情之前，已经读过一些与爱情相关的诗歌了，诗歌里把爱情写得那么美好，以至于那时年少无知的我对爱情充满了无限向往。读卞之琳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我想象着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一个像风景一样美丽优雅的女子在某个地方等着我；读徐志摩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想象着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端坐在我的书房里听我讲那些怪诞的故事；读刘半农的“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我想象要是有一个人让我天天挂念着那该多幸福啊。

    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真是傻傻的有点可爱。我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爱情真的是想象出来的。可能正是因为那时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才会把爱情想象得那么美好。后来，在大学里，我懵懵懂懂地谈恋爱了，谈得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那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妙，抬头望云，云似乎有了脸，校园里的树，起伏不停的草丛和隐约可见的花朵似乎都因为这个姑娘而变得聪明了。可是后来呢，后来仿佛应验了那句很流行的话：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有时候，在现实面前，爱情纵然不会微不足道，也会渐渐淡出。读叶倾城《原配》的时候，我对爱情的看法，说不上成熟，但是也不像最初那么单纯了，起码，我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仍然对爱情和婚姻心存想象，我想着每天下班之后，回到楼下的时候，能够一抬头就看到楼上家里亮着的灯光，心爱的姑娘做好了可口的饭菜在屋里等我，然后心里就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如果说大学的那场爱情破坏了我最初对爱情美好的想象，那么，《原配》可以说彻底让我跌入了山谷深处，当我弱弱地抬起头仰望爱情和婚姻殿堂时，内心不知何时已经诞生了恐惧。

    《原配》讲述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走过爱情的狂热后，面对生活的乏味，丈夫的外遇，即将出世的小宝宝，女主人公仍为自己是原配而感骄傲。读这本书的过程中，身为一个男人，我不止一次同情着女主人公的遭遇并且也不止一次痛恨着男主人公的可耻。女主人公叶青，是一个有修养有傲骨出身名门的女子，从十三岁时恋上人人唾弃的私生子问九信，放弃了出国的机会，在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他。然而，他们在贫穷与逆境当中的厮守，却抵不过十七年漫长婚姻中的疲倦。

    尤其让我感到无比痛苦的是小说的最后，佯装胜利的女主人公说了这样一句话：“无论如何，我是问九信的原配。”难道，“我是某某的原配”，真的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骄傲吗？

    独自躺在床上熬夜读完《原配》，我十分遗憾地看见：在那些高贵、优越的东西背后，它还允许有人撒谎；我十分遗憾地看见：在爱情世界里，人人都有游移不定的冲动，慷慨大方也都是间歇性的；我十分遗憾地看见：在爱情世界里，对一个富于想象力和容易激动的心灵来说，即使是最简单的话也都是富于暗示性的。

    爱情可能是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人可能是没有理由的，而《原配》里深不可测的婚姻，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这种无奈比那些我们能看到始末的无奈更让人感到悲哀。

    虽然这本小说让我对爱情对婚姻产生了恐惧，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叶倾城，她让我对爱情和婚姻有了更多的思考，而且她用这个悲剧故事给了我一个忠告：爱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的，爱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婚姻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但是我依然相信爱情，如果哪一天我身处婚姻的围城之内，我一定会谨慎而敬畏地行走。

   （《原配》，叶倾城著，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2月出版，定价：22元）